李涛立知柴宗训志在收复西域之意,道:
“陛下,辽国底蕴深厚,辖下有二百余属国和部落,西域诸国因安史之乱后,多年末与我中原王朝联结,均已纷纷投向了与之壃域相连的辽国。
陛下夺取燕云,以我大周今日之国富军强,并非难事。只是辽国可向这二百余属国及部落要钱要兵要粮,想要灭亡辽国,非几年内可成。
因此,臣以为陛下收取燕云削弱辽国后,不如起兵向六谷蕃,进而征服西域诸国,以断辽国后援!”
柴宗训点头道:
“李相所见极是,这是釜底抽薪之策。
当世两大强国,我大周与辽国也。看来要彻底击败辽国,朕的龙骧军尚需要扩充。
就依李相之策。”
君臣二人商议了半天,确定了柴宗训率帝室出游期间的一些朝政安排后,李涛告退出殿。
处理完政务,傍晚回后宫时,柴宗训步行前往周女英的昆玉殿。
周女英已欣喜的迎在了殿门前。
见礼后,二人一同步入殿中坐了下来。
柴宗训道:
“爱妃,你可是有什么事要对朕说?”
周女英道:
“陛下,臣妾的姐姐在今年初,已修补完成了唐明皇时的《霓裳羽衣曲”,正在令乐伎们编练舞曲,打算未来敬献陛下。
只是汴京中原之地,乐伎的技艺颇不及江南一带,臣妾此次随陛下出游,想要在江南召慕一批乐伎以助姐姐完成编舞。
恳请陛下恩准。”
柴宗训知降人最忌与原国中产生联系,李煜和周娥皇即使是派人前往江南召募乐伎,也是会被御使所参的大罪。
柴宗训点头道:
“这只是小事,届时爱妃随朕出行江南,派内务府之人前去民间招募顶级乐伎即可。”
想到收复“燕云十四州”之事,已箭在弦上,柴宗训于第二天在延福殿特意召见了龙骧卫指挥使、武胜公张咏。
见礼后,柴宗训道:
“张爱卿,燕云之地沦陷于契丹之手已数十年,此地的汉人如今状况如何?”
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为夺取政权,向契丹求援,拜契丹主耶律德光为父,许诺事成之后,俯首称臣,割地纳贡。
自后晋天福三年(938年),石敬塘将十六州割让给契丹后,迄今已有三十三年。
中原王朝虽一直想夺回此地,然而仅有周太宗北伐,一战取回了三关三州,其中二州为燕云十六州中的瀛、莫二州。
张咏道:
“启禀陛下,唐末四代时,燕云地区的动乱致使人口锐减,燕蓟地区被俘和迫于战乱流徙北去的人口可达 2万户,10余万人,占盛唐时该地户口的四成中的一成。
燕云十六州被石敬塘割让给辽国后,有少部分汉人百姓逃难入我大周,南居忻代之境。
辽太宗耶律德光时,为加强对燕云十六州的统治,辽国采取了各种措施补充这里的人口,迁入燕云地区的户口约 2万余户。
目前燕云地区约有人口十一万余户,五十万人。
辽国采取的是“一国两制”南北分俗而治的管理方式,辽国的统治者没有要求汉人剃发、易服、学习契丹语。
并且很早就开了科举,给予汉人上升的空间,因此当地的汉人读书人并不排斥辽国朝廷。
至于当地的普通百姓…”
张咏嗫嚅了起来。
柴宗训道:
“张爱卿,你直说无妨。朕从来不是好大喜功、只听身边人欺骗的好话的昏君。”
张咏道:
“陛下圣明。
据龙骧卫这数年来派驻燕云十四州的兄弟回报:
辽国的法律简易,盐价低廉,平常劳役的征发也不频繁,当地的汉人百姓生活的安稳平静,是甘于被契丹人统治的。”
柴宗训点头道:
“民以食为天。百姓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眼光也短浅,只须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的朝廷,便是好朝廷。
若是让百姓流离失所,无活可干,无法安身立命,那说再多大道理、民族大义,都是胡扯!”
柴宗训顿了顿,道:
“朕乃大周天子,自然眼光当高远,必定要考虑到燕云之地的战略地位重要,乃至我中华文明的兴衰。
燕云百姓们随波逐流,朕却必须要收复燕云。
张爱卿,朕命你多派龙骧卫人手前往燕云十四州,暗中联络当地汉人百姓中的有声望者,未来朕派大军北伐,即使这些百姓不能襄助王师,但也不希望他们助纣为虐,枉死于朕龙骧军士刀箭之下。”
张咏行礼道:
“臣遵旨!必尽快选派人手前往燕云,贯彻陛下的交待。”
柴宗训向张咏和汤启密嘱了一番出游时的安排后,张咏行礼告退出了殿。
经数日准备后,帝室出行的一切已安排妥当。于是在开熙十二年七月二日辰,柴宗训率帝室全体人员,包括符太后,皇后符蓁蓁,贤贵妃第五朝露,怡贵妃周女英,及二十多名妃姬,二名皇子一名公主,皇宫侍从千人,在五万武德司和龙骧卫的护卫下,御驾自陆路起程前往江南一带游玩。
自汴京向南出发后,经宋州、亳州、徐州、濠州,七月十六日而至扬州。
闻皇帝御驾至,扬州有三十余万百姓迎出城门十里。刺史吕端率百官迎驾其中。
见礼后,柴宗训一行人被迎进了扬州城,柴宗训一路向路边的迎驾百姓挥手致意。
下塌于临时行在扬州刺史府。
皇室人员皆入住后院安顿休息后,柴宗训在前院主殿召见了吕端,询问了些民生施政情况。
扬州府在太祖广顺年间为南唐统治时,有户十五万七千,人口七十余万人,自唐初即是交通要道、商旅重镇。
太宗显德年间三征淮南,夺取扬州,百姓披兵灾而人口大减,至八万余户、四十余万人。
柴宗训登极为帝后,一直大力推行农业和商业新政,且政策稳定,而扬州自韩令坤反叛后再无战火,因而这十年来飞速发展,人口已恢复且增长到了十六万五千户、八十二万余人,成了大周南方经济最繁华的大城重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