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瓒和龙骧军众军官正商议如何一举攻破武清军节度使府时,二个千人队军士押着千余名张文表的衡州军士回来了。
张文表已得到手下军士的上报,此刻也从军阵中带亲兵赶了过来。
呼延瓒看向张文表,怒道:
“张刺史,本将军一进城时,便吩咐你传令手下军士,不得扰民害民!
你这千余军士如何闯入潭州民居中烧杀抢掠、奸淫民女?
我大周军法不容情,你虽是友军,本将军也不得不严行军法!”
张文表乃盗贼出身,手下这些军士也大多是贼寇流民出身,一向横行惯了,他还以为呼延瓒只是为了统军之将的威严,虚声恫吓。
张文表赶忙道:“呼延将军,下官这就将这些犯错的军士带下去,军规处罚。
这些受害的百姓家,下官皆给与银钱补偿。”
呼延瓒道:
“即犯我大周“龙骧军”军规,便由我“龙骧军”处罚他们!
将这些犯罪衡州军士带下去,核实罪行后,一律斩首!”
张文表大骇,想不到“龙骧军”军规如此严厉,他的衡州军抢掠百姓惯了,奸杀民女都是常事,哪有处罚之事?更何况是斩首?
张文表急道:
“呼延将军,万万不可!这些犯错军士自有下官带回军中处罚。
且我衡州军士冒矢石刀剑,为大周攻取潭州城,呼延将军岂能不顾我衡州军大功,却为了些贱民杀我军士?”
监军太监贺耀戟指张文表,斥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如今武清军节度府全境,皆已收归我大周皇帝陛下所有,哪还分什么潭州军、衡州军?
凡触犯陛下所定军规者,皆当依法严惩!”
双方争执起来,不一刻越闹越僵。
张文表将身后不远处的麾下军士,都招了过来,便准备抢回这千余名被看押的衡州犯法军士。
呼延瓒怒喝道:
“张文表!伱若立即听从本将军命令,麾下军士尚可为我大周盛世百姓;你亦可前去汴京面见陛下,不失封侯之位。
如若敢违抗本将军命令,今日我龙骧军将尽歼你等潭州军于此!”
张文表所带的潭州军盗匪成性,张文表一直也是依靠给他们许多好处,这才能让他们听从自己命令。
若是让呼延瓒今天杀了这些犯法的千余名军士,只怕这些盗匪习性的潭州军士,以后也不会再奉他为主了。
武清军节度使府角楼上的杨师璠自被大周龙骧军围府后,一直在观察府外周军动向,此刻看到城墙下不远处的龙骧军和衡州军争执大起,不一会儿竟兵刃相加,不由大奇。
呼延瓒一声令下,龙骧军第一军立刻开始攻打衡州军。
几轮“神臂弓”齐射过去,龙骧军已射杀了三、四千名衡州军士,剩余的五、六千敌军已冲到近处,龙骧军士当即拔刀剑出鞘,双方血战起来。
经数年来军中严训和良好伙食,且龙骧军士皆配备了新冶炼法生产的刀剑,锋利无比,轻易可砍断敌军手中的兵器,再加三万对一万的众寡之别,只半个多时辰的血战,第一军已将衡州军围杀干净,自身战损不到千人。
军长呼延瓒乃武状元出身,力大无比,使一对各重十余斤的铁鞭,在战场中纵横来去,手杀数十敌军,宛如杀神。
衡州刺史张文表战死于乱军之中。
杨师璠在角楼上见两军血战之景,乍舌不已,但不明两军内情下,亦不敢贸然出府出击。
监军太监贺耀在亲兵守卫下,走上前来,看了看地面上躺满的衡州军士尸体,得意道:
“陛下曾言,这些乱世兵痞祸国殃民,早该杀了!
此次居然敢不听陛下大周军令,抢掠杀害百姓,真是自取灭亡!”
呼延瓒在一名敌军尸体衣服上擦拭了手中双铁鞭上的血迹,回入腰畔鞘中,向贺耀拱手行礼道:
“贺公公,末将绝不敢违抗陛下所定的军规,已将抢掠害民的潭州军就地正法。”
贺耀回礼道:
“呼延将军此次率兵南征,攻取南平、武清军两地,又能恪守陛下军规,立功很大!
待回到汴京后,陛下必会对呼延将军及全军军士论功行赏!”
呼延瓒等众一兵团第一军军官皆心中欣喜,齐声道:
“多谢贺公公向陛下美言!”
待第一军军士们清理完战场,续围武清军节度使府,呼延瓒在众将簇拥下走近角楼二百米处,看向角楼垛口处的杨师璠,道:
“杨将军,我大周皇帝陛下有言:周保权不过十二岁,又是新继位,无罪。
只要杨将军率周节度使诚心归降我大周,必能得陛下厚待!
陛下仁义爱民之名远播,武清节度府的百姓在陛下治下,必能从此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杨师璠刚才亲眼见到大周龙骧军战力,心知难以坚守住节度使府;但又担心自己放弃抵抗后,会像张文表衡州军一样,倾刻被灭。
呼延瓒见杨师璠迟疑,当即大声道:
“杨将军,刚才我军之所以尽屠衡州军者,是因其军士违抗陛下军令,对潭州百姓抢掠奸淫,且拒不接受军法处置。
本军长向杨将军保证,只要武清军投诚我大周,遵守我大周军规,便决不会加害周节度使、杨将军及武清军众人!
我龙骧军令如山,杨将军还不相信本将的话吗?
若战事一开,汝等必无幸免矣!”
角楼里的杨师璠沉吟半晌,心中终于下了决定,开口道:
“好!下官也曾听闻大周皇帝的爱民仁政,就相信呼延将军的话罢!”
杨师璠当即命手下军士打开府门投降。
呼延瓒等第一军将士大喜,乃进入节度使府中收降万余潭州军士,并清点府库,即刻写军情奏折,快马上呈给大周皇帝柴宗训。
第二天,呼延瓒一边派军接收武清军各州县,一边派马车及千名军士,护送周保权前往汴京面圣。
杨师璠坚决要求亲自一路护送周保权前往汴京,呼延瓒想起皇帝柴宗训并未交待过对杨师璠如何,便也同意了。
杨师璠护送少主周保权随千名龙骧军军士北上汴京,一路上提心吊胆,刀不离身,唯恐被大周军士路上劫杀二人。
好在一路无事,于七月二十五日平安抵达了大周帝都汴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