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哥谭内外
入夜。
哥谭市的城市边缘，主干道左边的一栋不起眼的矮房楼顶，两道身影静静的伫立着。
二者都披着漆黑的斗篷，只是背影看上去一大一小，大的壮硕，小的纤细且凹凸有致。
蝙蝠少女芭芭拉有些不适应的活动了一下肩膀和髋部，她已经很久没有穿上这身制服了，换句话说，这段时间她似乎变胖了一些。
或许并没有胖很多，蝙蝠侠应该没看出来吧？
可能看出来了应该也懒得说，他对外的表现总是这么冷漠的。
嗯？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他早就该离开了？
芭芭拉有些发懵，低头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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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她的蝙蝠战衣非常温暖，现在的天气也还并未到最严寒的时候。
一个完完全全，仿佛一丝不挂的直面了哥谭最直接的恶意后，在万分艰难中成长起来的布鲁斯。
当迪克说出了要用自己的方式跟泰瑞沟通以后，蝙蝠侠虽然仍旧没有停下对泰瑞的观察和监视，可却由着迪克去努力去了。
“我……我没有办法，我其实不打算来哥谭的，可是那个东方人说，如果我不来，他就会启动放在座位下的定时炸弹！”
可他并不是在期待什么。
他只是在安静的等候着迪克走向注定的失败。
如果他能够将泰瑞·皮克斯拉回正轨，那么从此以后，应该离开哥谭的，就不是他迪克，而是布鲁斯·韦恩。
随着一个沉重的身影落到车顶，主驾驶位置的司机浑身一震，下意识的踩下了刹车，在一阵刺耳的烧胎声后，车子歪歪斜斜的在路边停了下来。
或者说，布鲁斯。
她的身位始终都比前面那个沉默伫立的男人落后几步，望着蝙蝠侠那宽厚的肩膀有些出神。
最起码不打算那么快的离开。
“泰瑞的档案？”
蝙蝠侠从车顶落下，近乎粗暴的拉开车门，一双深沉的眸子紧盯着那个已经被吓到浑身颤栗不断的可怜司机。
整个人也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明显已经在车内哭过了，颤颤巍巍的继续讲述。
并不只是所谓类似的经历什么的，而是一些更加不可描述的东西。
这个男人并不是想通过这个看上去又蠢又笨的方法抓获回到哥谭的泰瑞。
这句话就像是黑暗中开门的钥匙，让芭芭拉猛地清醒了一下，接着想到了一个相当抽象的概念。
“他本来早就该离开了。”
他不去主动抓捕泰瑞，也没有阻拦迪克介绍新的超级英雄给泰瑞认识，甚至他其实对于迪克将泰瑞带离哥谭，送到中城实验室的行为一清二楚。
她不知道自己仿佛灵感暴增后突如其来的这一串联想是否准确，但确实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布鲁斯接到迪克那心如死灰的电话之后，要带着她来到哥谭的城市边沿。
可他居然破天荒的默认了迪克的行动。
与哥谭背道而驰的方向。
芭芭拉的嘴唇忽然动了动。
当泰瑞回来的那一刻，更深层面的意义是，那双一直被那个冷酷男人庇护的黑夜中的雏翼，终于展开翅膀飞往自己的方向了。
“咚！”
以布鲁斯·韦恩的性格本不该说出来的话。
“迪克他还是选择了离开吗？”
“他说要我一直保持在一个平均缓慢的速度前进，否则炸弹就，炸弹就，炸——”
在雨夜失去父母之后，连管家阿尔弗雷德也没有，没有继承庞大的遗产，也没有一处心灵的港湾——韦恩家的城堡。
总之，那时候的迪克就像是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他眼中看到的不仅仅是泰瑞·皮克斯，而更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情况更加糟糕的蝙蝠侠。
只是这个相似的确实很模糊。
所以迪克就突然不打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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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紧随着跳下楼的芭芭拉才操控着蝙蝠翼缓缓落地，直接站在了距离蝙蝠侠不远的地方。
当程序被摁停的时候，一个苍白的界面弹了出来。
司机似乎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口干舌燥，嘴唇被开启车门后猛然吹进车内的冷风掀起了苍白干燥的角质皮。
接着他直接将半个身子探进了车内，开始寻找车内那枚所谓的炸弹。
“你是说，迪克其实回来的第一天，就是准备跟我们告别的？”
毕竟，一开始，她作为女人的直觉，就一直觉得泰瑞·皮克斯和蝙蝠侠有某些相似之处。
终于，遥远的地平线上，一辆慢吞吞的出租车行驶了过来。
“但他忽然看到了泰瑞的档案。”
而蝙蝠侠呢？
他当然不可能离开哥谭，无论迪克证明与否，蝙蝠侠都注定是与哥谭密不可分的。
好在藏得并不深，不消四五秒钟，蝙蝠侠就从车座下面扯出了一个包裹。
“他把泰瑞当成了我。”
蝙蝠侠没有说话，而是将司机更加粗暴的一把拖了出来，蛮横的推倒在路边。
蝙蝠侠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像发呆一样眺望着这条通往哥谭市主干道的远方，一直到芭芭拉都快自己把这个问题抛到一边的时候，声音才突兀的响起。
就像是一个老父亲在看着儿子的某种任性。
手机上被预设了一个录音程序，不断的发出滴滴滴的倒计时声。
而芭芭拉的眼前突然一花，一直颇为耐心的蝙蝠侠居然主动从楼顶上跳了下去。
就在芭芭拉以为今天完全不会得到蝙蝠侠认真清楚的回答之时，蝙蝠侠忽然之间一反常态的多说了一些话。
他更像是在等候一种仪式。
他冒出了一个想法。
三下五除二的将其打开，里面并没有什么引爆装置，有的只是泰瑞在路边捡的两块比较方正的石头，以及一部用胶带固定在石头上的手机。
这是泰瑞给蝙蝠侠的留言。
在蝙蝠的庇护下，那对同样出身自黑夜当中的雏翼，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在哥谭市独当一面了。
黑夜中张开了一对芭芭拉颇为熟悉的蝙蝠形状的滑翔翼，朝着那辆别扭的出租车滑落过去。
但芭芭拉依旧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芭芭拉颤抖了一下，她不自觉抱起双臂，然后上下搓动了几下。
这次蝙蝠侠没有作声，只是能看到那对尖尖的蝙蝠耳晃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点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听到了蝙蝠侠说了一句话。
这个男人待在狭小的蝙蝠洞里，待在无尽深沉的黑暗里面，透过监视器，看着迪克，看着这个几乎相当于他亲手带大的‘儿子’，在为了‘他’做出某些最后的努力。
然后，彻底认输，拱手将泰瑞给他送回哥谭。
车内的司机似乎极度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将车辆往这个方向开过来。
因为他向布鲁斯证明了，某些错误是可以被清楚的纠正的。
里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不用寻找，我人已在哥谭之内。”
“再见，迪克·格雷森。”
不用担心，我心已在哥谭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