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垠被劫持了,准确来说是被威胁了,身后的人用匕首逼迫他跟上步伐。
两人来到一处静谧的地方,身后的人收回了手上的匕首,松开了对赵无垠的钳制。
“玉公子,恕在下无礼。”那人向他致歉,来人脸上蒙了层黑布,看不清面容,眼神倒是清澈,神色有些为难。
“你是说,让我去对付那主事?”赵无垠反问道,那人于他说了丞相的计划,也深知玉禾与那主事的仇恨,自然认定这是个好计划。
“没错,只是还需委屈你…与君上周旋。”那人不好意思的看了玉禾一眼,这种事他实在难以启齿。
“我明白了。”赵无垠也不管他们要实施什么计划,先答应了再说。
“我们自会派人与你接应,凡事小心。”男子说完这话,便轻功一跃飞走了,赵无垠看着这一幕,想着自己学会的概率有多大。
他想走回宫殿,却在硕大的宫墙里迷了路,想找人问路,却发现此处实在太偏僻,只得硬着头皮走着,顺便想着那人话中的君后是什么意思…
容年一个头两个大,他底下的大臣吵得不可开交,颇有动手的趋势,容年一拍桌案,制止了他们的争论。
“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容年还没说话,那主事自作主张的替他发话。
“立后之事,稍后再议。”容年不想再听他们吵嚷,转身离去。
主事颇有眼力见,忙声喊道,“退朝!”
丞相叹了口气,看来君上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爱那位侍宠,计划得从长计议。
“如何?”丞相的马车中骤然多了个人,但他没有丝毫惊讶,稳妥的坐了上去。
“话已经带到,他同意了。”马车行驶在街道上,热闹的声响掩盖了这场谈话。
“玉禾呢?”容年刚回寝宫,却没见到玉禾的人影。
“玉公子似乎出去了。”侍女恭敬的回道。
“玉公子人都不见了,还不快去找!”主事打量着容年的神色,厉声呵斥那侍女,侍女忙不迭的朝外走去,却在门口遇见了玉禾。
“玉公子?!”这一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容年朝门口看去,这位就是刚刚朝堂上所谈论的核心了,没想到他好心救人,却引来了口舌之祸。
“先下去吧。”容年朝众人摆摆手,挥退了身旁的侍女,那主事也退出去,颇带嘲笑意味的看了玉禾一眼,看的他是莫名其妙。
“你过来。”容年琢磨他这么在宫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容年想把他遣送出去。
“父母健在?”容年问道,面前的少年摇摇头。
“有无熟稔的亲戚朋友?”赵无垠想了想这具身体的经历,又摇了摇头。
容年无奈,怎么整了个天煞孤星来祭祀,不过好像也有点道理。
“无碍…宫外有处别院,你到那住吧。”容年心想自己这身价,养个吃白饭的还是没问题的。
赵无垠思考着他的意思,看来这位君上是想将自己遣送出宫去,他得想个办法留下来,这解难之法还没找到,他怎么可能轻易离去。
灵光一闪,脑中闪过他跟那男子的谈话,坚定的对容年说道,“我要做君后。”
容年听到他这话,惊诧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容年还想将其推出这场朝堂的斗争,结果这位还想亲自加入进来。
少年点点头,他很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就是不知道这个君后是什么意思。
两人默了默,少年率先开口,“君后是什么?”
容年张了张口,“就是…做我的娘子。”容年心梗,这家伙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
赵无垠骤然懂了,难怪那男子神色奇怪,他陷入沉思,男子也能成为…娘子吗?
容年只当他在开玩笑,摸了摸他的头,准备传唤人,将他送去别院。
容年从少年身侧走过,却被他一把拽住,他定睛看着容年,坚定的说道,“那我就做你的娘子。”
容年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一瞬间的失鸣,他在想这孩子是不是脑袋坏了,看着他的眼神,嘴里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他就当日行一善了。
于是,容年同意了这场荒谬的封后仪式,等他意识到自己穿上婚服时,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6啊,我怎么能跟着发疯呢!!我真的要娶一位男后了。”
“你别当真,这只是阵法幻境,放宽心,你不是还没死嘛,就当是做梦。”
容年抽了抽嘴角,哪有这么真实的梦,他现在每天一睁眼,就是盼着自己赶快死,说来荒谬。
这场大婚备受瞩目,排场颇大,容年瞅着底下的群臣,神色不一,丞相一派难掩喜色,另一派脸色不好却任要挂着笑脸,真是难为他们了。
这都不是让容年为难的事,容年真正为难的是,晚上怎么办…
容年推开房门,房内点上了红烛,门窗上贴着大大的喜字,容年对于这种场景,还是有些害怕。
容年向床边看去,玉禾端坐在床边,容年走了过去,这会他还有点紧张,伸手挑起红盖头,少年的模样映入眼帘,光洒在他的脸上,衬出了几分红晕,容年猛的将手又放下。
冲击力实在太大,他实在长的好看,容年红了脸,他有些不好意思,又唾弃自己耽于美貌。
赵无垠将盖头扯下,伸手去摘那复杂的珠钗,这玩意顶在头上实在不太舒服,赵无垠已经忍了很久了。
容年见到少年的动作,放下了那些旖旎的心思,坐到他身旁帮忙。
少年的头发尽数散下,倒是比没簪珠钗还要好看几分,容年咳嗽两声。
“歇息吧。”容年用话语掩饰自己的尴尬,赵无垠忙帮其更衣,这都是那群嬷嬷教的,容年自己脱这身衣服还挺费劲,便也随他去了。
见容年作势要躺下,赵无垠脑中响起那群嬷嬷的指导,动作僵硬的攀上了容年的手臂,容年转头疑惑的看向他,却只见他无辜的眨眼。
容年思考了一番,以为是他想睡外边,于是贴心的睡到了里间,还拍了拍床,示意其快睡。
赵无垠见没有效果,只得躺下身来,身旁的容年嘴上说歇息,却好像没有睡意,睁着眼偷瞄着自己。
“你…恨吗?”容年问道,大婚筹备的时间,足够他去了解少年的身世,如何惊艳才才的一位少年,却被害的家破人亡。
“恨。”赵无垠替原身回答着,原身当然恨,却毫无办法,小小商贾之子,跟权势的抗争谈何容易。
容年闭上了嘴,算是对丞相计划的妥协,既然他如此恨,就当为了他演场戏了,反正一年时间很快,他也很快就能出去了,想到这,容年还是高兴的。
“睡吧。”容年拍了拍少年,闭上了双眼,赵无垠打量了这位君王两眼。
这位君王倒是不像记忆里所说的那样,挺好相处的,性格有点像…那个人。
赵无垠闭上了眼,不再细想,两人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