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做人也不应该是这样,既然上帝不眷顾我,我也只好乖乖地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世界。
我很抱歉,在21世纪看到那么多的罪恶现象,不过没问题,只要我合上眼睛,一切的问题就会解决,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亚拉律师,在这个时代,竟然有一位亚拉律师愿意为黑人辩护,尽管我是白人。
但听起来也很美好。他愿意替我辩护,让我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我并非孤立无援,他是一个很好,很不错的律师,如果他保持初心,将来一定会大有所成。可惜的是,我再也看不到那样的一天了。”
信的尾端写着致叶枫大律师。
他读完整封信的内容,双手在颤抖着,眼泪也滴在了信封上,上面沾有新旧泪水,互相交织在一起,他不禁45度角仰泪望天,这一次他看到了事情的另外一面,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悲哀呢?
他约了亚拉律师在码头见面,亚拉似乎还在为上一次的事情而生气,但更多的是自责,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亚拉下意识地与叶枫保持了距离,他生怕叶枫会突然失控袭击自己,从他上一次如何残忍地破坏了车辆那副凶狠的嘴脸就知道。
叶枫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开心,他只知道要刻意保持距离。
叶枫也觉得很尴尬:“上一次的事情很抱歉,对
了,你的车怎么样了,还能维修吗?”
亚拉没好气地说:“报废了,直接报废了,不过也没差,反正我也想换了他,你恰巧给了我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换车,听起来会更好,对吧?”
叶枫不想多说无谓的事情,他默默地递了一封信过去:“这是旦丁遗书,临死之前在狱中写下来的,里面有一部分的内容提及到你,作为律师的专业守则,你有权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一阵风吹过,波涛汹涌的大海翻卷起来,随后又沉了下去。
亚拉阅读了旦丁的遗书以后,反应跟叶枫一模一样,同样是显得心情异常沉重,他的感触似乎比叶枫更多了:
“我一直以为他会很恨我,甚至会觉得是我害他罪名成立的,没想到他会这样看我,是我不够重视这个案件吗?是我太盲目自信了吗?是我太狂妄自大了吗?
如果我没有喝那么多酒;如果我没有遗漏最重要的文件;如果我稍微上一点心;会不会他就已经没事了呢?”
叶枫专心致志地欣赏着码头的夜景,享受着海风带来的愉悦快感:“如果他不是无亲无故,他就不会跑去孤儿院找朋友玩;他不跑去孤儿院玩,就不会遇到院长,就不会经历被侵犯的事情。
没有被侵犯他就不会患上创伤后遗症,导致厌倦自己与生俱来的性别,逃避做男人,沉迷在将自己打扮成女人的世界里,甚至想通过变性、改变自己
肤色等现象来忘掉过去。
他没有穿女装、没有改变自己的肤色就不会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就不会失恋,不失恋就不会在酒吧喝酒,不在酒吧喝酒就不会遇到那两个带有种族歧视的警察。
他也不会被人控告,最后可能不用坐牢,甚至连自杀都不会。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环环相扣,一步一步灾难接踵而来。
只能说他的一生完全就是一个悲剧吧,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随后又遭到灭顶之灾。
其实我看过他以前的一些经历,知道他读书那会成绩很好,但就是行为异常,异于常人,品格方面一直遭到各方面的质疑,声称他是“潜藏在黑暗中的撒旦”。
法官与陪审团在决定一个人是否有罪之前,品格方面是很重要的参考,他有污点是事实,不能改变的……或许说,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亚拉执着地说着:“但其实我也可以做得更好一点,最起码我应该想到,他会自杀这件事。”
叶枫拍了拍亚拉的肩膀:“算了。我们也别纠结这件事了,就当是上了人生中的一堂课吧。我呢,就属于那种,之前的事情还没弄好就急着处理手头上的事情,结果就弄巧成拙。
你呢,对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但就是考虑的事情不够周全,常常会漏掉重要的细节。我们两个这种做事方法常常会捅篓子,不过没关系,要学
会成长的不仅仅是小孩子,成年人也要学会。”
亚拉毫不客气地批评着:“你知道吗?你发脾气的那个样子有够凶狠的,如果有人愿意重新拍电影《教父》,那个狠毒的角色,我相信很适合你。”
叶枫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我倒觉得你应该为这个国家的黑人做一点事情了。毕竟你的名字就叫亚伯拉罕·亚拉嘛。”
亚拉像闹着玩那样调侃他:“年轻人,你的思想很危险。”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在那个晚上,似乎所有人都为旦丁的死亡释怀。
因为生命总需要重生,生活还是得继续。
持续的悲伤只会令你记得满是灾难的过去。
慈祥的宽容,只会使你记住曾经的不幸而避免犯下重复的错误。
虽然叶枫在旦丁的案件中大受挫折,但是他仍然要处理其他案件的剩余问题。
例如这一天,他就要去见以前的一位当事人,该当事人仍然存在上诉的问题,他要为其提供法律意见,并且在法庭上为他辩护。
在他踏入法庭的那一刻,他发现最近出现在法庭内的公职人员的具体表现显得过于奇怪。每个人看到他就纷纷地交头接耳,有的甚至会对他指手画脚,他在走廊上完全能感受到那种被人在背后议论的风气。
但是他找不到原因,他甚至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庞并没有奇怪的地方,一时半会的他也搞不清究
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上完法庭之后,法庭接受了他的上诉请求,他的当事人无罪释放,他与当事人告别之后,顺便去了一趟厄尔法官的办公室,没想到里面空空如也,桌面上的档案很久没有人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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