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加俐愣了愣,然后接着问:“你工作的诊所大概位置在哪?”
罗淓:“西东路72号。”
岚加俐欲往前一步,但很快又退了回来:“你工作的诊所是属于私人还是公共?”
罗淓:“是私人诊所。”
岚加俐:“我可以不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妇科诊所所营运的大致上工作是怎么样的?”
罗淓:“多半是为女性作身体检查,但其实就是替广大的女性进行验孕测试以及意外怀孕的女性进行堕胎。”
岚加俐抖动了肩膀:“请问死者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工作的诊所呢?”
罗淓:“大约在四个月之前,死者来我诊所作验孕检查,最后证实了她的确怀孕了,但是我看过她的档案,发现她还没结婚。”
“于是我就问她,孩子是谁的,有没有打算结婚,但是她不断地否认结婚的事情。她在验出怀疑的事实之后的第二个星期,她就来到诊所,做好了堕胎的准备。”
岚加俐:“当时陪同死者一同来验孕还有谁?”
“还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很少说话,全程拿着报纸在看,又或者一直在讲电话,看上去一点都不关心她。”
“根据你的看法,你觉得死者是否愿意接受堕胎手术呢?”
“你问我啊?不愿意,我想,任何一个女性都不愿意堕胎,扼杀一个尚未形成的生命。”
叶枫手里转动着的笔突然停止了下来,他站起来喊着:“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
控方提出引导性的问题使证人作出主观的猜测。”
法官:“反对有效,陪审团不需要记录证人刚才的一番话。”
岚加俐:“请问死者到最后有没有顺利地接受堕胎手术呢?”
罗淓:“没有,她本来就预约了时间,但三番四次地改时间,最后一次是7月14号,但是在7月12号,我就在报纸上看到她被谋杀的消息。”
“到了7月13号,我才知道谋杀她的凶手已经被逮捕了。”
岚加俐思考了片刻,凝望着陪审团:“请问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罗淓:“大概是7月6号那天,她一个人跑来堕胎,那是她预约好的时间。有一个男人陪着她来诊所,但轮到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后悔了,非常不愿意接受堕胎手术。”
“但是那个男人一直在哄她,哄她尽快做手术,不然会有很多麻烦。她说什么也不愿意,不顾一切地逃离了诊所,那个男人追了出去。”
“后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隔了两天,她又打电话过来预约,预约的时间是7月14号。那是她最后一次预约时间,也是我最后一次与她通话,最后一次看到她……”
证人说着说着,情绪貌似很失落,全身在发抖。
叶枫摸着自己的下颚,似乎在思考着某些事情,没多久他就翻开了桌面上的档案文件,看样子他在寻找着某些东西。
岚加俐:“刚刚你说的男人他是否在现
场?
罗淓:“在。
“请你将那个男人指出来给我们看?
罗淓对着罗坝沙指着说:“就是那个男人。”
“和死者去诊所孕检的是不是是他?”
“是。”
“你是否告知被告堕胎可能为死者带来伤害?
“我之前想跟他讨论,但他害怕被我认出,一直拒绝与我谈话。
岚加俐:“死者有没有要求与被告结婚?”
叶枫望了一眼被告,毅然站了起来:“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控方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法官:“反对无效!证人必须要回答控方的问题。”
罗淓:“死者的确有提出过这个问题,但被告一直在推搪。”
岚加俐:“换言之,被告非常不满意死者一直在拖延堕胎的时间对不对?”
叶枫:“反对!”
岚加俐:“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陪审团纷纷低着头在记录着证人的口供。
法官在记录本上写了东西,然后宣布着:“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
叶枫拿着手中的笔,站起来绕到证人的眼前,举起手中的笔问着:“罗女士,请问你从事诊所护士这个职业有多长时间了?”
罗淓:“四五年了。”
叶枫低着头问:“根据你的工作经验,出现在你诊所并且要求堕胎或者意外怀孕的女性每日是大概达到多少个?”
岚加俐站起来,举起左手:“反对!法官大人,我非常反感并且反对辩方律师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
叶枫鞠躬着:“法官大人,我很快可以证明我的问题绝对与本案有着莫大的关系。”
法官:“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辩方律师的问题。”
“大约每日平均是五点六个。”
叶枫:“以你认为,这个数据在正常角度来看,是否合理?”
“当然不合理了!那些男人只顾着图一时之快,根本没有想过后果。”
法官:“证人,请你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叶枫:“陪同女方一起来做身体检查以及接受堕胎手术的男方,一般都是女方的男朋友,你同不同意?”
罗淓:“当然同意。”
“两人一起来堕胎,是否就代表着孩子是他们的爱情结晶品?”
“这是常识吧,不用问了。”
叶枫突然抬起头了:“不,这可不是常识,而是误区。”
岚加俐突然皱着眉头,发现事情开始不对劲。
“死者有没有曾经亲口向你透露过孩子的经手人就是我的当事人?”
罗淓:“没有。”
“既然死者没有亲口向你透露过孩子的经手人是谁,你也没有办法证明孩子的经手人是我当事人,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死者腹中的孩子的经手人就是我的当事人呢?”
罗淓:“如果他不是经手人,怎么会陪同她一起来诊所?还三番四次地劝她尽快堕胎,否则很容易出事,还说会有很多麻烦。”
“如果他真的不是经手人,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做那么多事情。”
叶枫咳嗽了几声:“请问你
知不知道,死者在此之前曾经堕了几次胎?”
罗淓:“我们对病人有私隐保护的职责,这些信息我们一向是保密,不会公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