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场的硝烟逐渐散去,明军将士们开始忙碌起来,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收缴战利品,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朱雄英站在战场中,目光深邃,心中既有胜利的喜悦,也有对未来的深思。
很快,在北岸指挥大军的蓝玉就渡河过来了。
蓝玉重重地锤了朱雄英一拳。
这一仗,朱雄英立下了实打实的大功,而且是开门红。
《孙子兵法》虽然有“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的说法,但在现在这个时代的战场上,面对基本孤立的营寨,对面其实两倍人数就已经能够形成三面包围了。
所以,面对三倍敌人,尤其是高丽最精锐的部队,朱雄英能够正面坚持下来,并击退敌人,功劳是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地方的。
当然,燕王朱棣在最后时刻的长途奔袭支援,作为压倒天平两端的筹码,功劳同样不小。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都明白这场胜利的意义所在。
“不过,此战我军虽胜,但也暴露了不少问题。”蓝玉沉声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
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蓝玉不想让朱雄英沾沾自喜,要说真有多大问题,那也没有。
不过出乎蓝玉的预料,朱雄英很沉稳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开战前,我们的行军速度和补给线都受到了不小的挑战,女真人的袭扰更是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开战后打的也不顺利,还是存在轻敌的心理,小觑了高丽最精锐的部队。”
蓝玉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平壤,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解决鸭绿江北岸的高丽军队,确保我们的补给线畅通无阻,同时,也要防备兀良哈部南下搅局。”
朱雄英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如果高丽军南下,我们可以分兵两路,一路主力部队继续向南推进,直取平壤;另一路留守,确保后方的安全,防止对方杀个回马枪。”
蓝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除此之外,还需要水师的支援,如果水师有余力,还是要争取一些船只过来,若是有战舰,这一仗不会打的这么费力。”
“水师怕是忙不过来了。”
这是实话,大明的远洋舰队,这时候都在南洋和南方沿海呢,经历了一场大海战,急需休整。
而北方仅有的,之前为了维持从宁波到济州岛航线补给的水师,也全力运转去支援釜山了。
渤海湾里,比如辽东、山东之类的地方,倒是确实有一些船,但大多数都是小船,这些船过来沉没的概率很高,黄海这个时节正是暴风巨浪不断的时候,跟渤海湾里面的风平浪静根本比不了。
说实话,也就是事发突然,不然就东北亚秋冬这个海况,真就不该出兵。
济州岛的那支水师,现在也是硬着头皮在运物资,幸好之前囤积的足够,所以仅仅在济州岛和釜山之间全力转运,还忙得过来。
但饶是如此,也沉没或触礁了不少了。
至于为什么蓝玉和朱雄英谈话,朱棣没来,原因也简单,朱棣连喝口水都不肯,追着撤退的高丽军去继续肉侦了。
朔州,战后的高丽军中,气氛沉重的跟丧了娘一样。
被朱棣带领燕山左卫的骑兵撕咬了一路,狼狈丢下了数百具尸体,还有同样数量的伤员,高丽军才好不容易向东撤回了朔州城。
高丽军虽然后撤到了朔州城,但并没有马上转移,一方面是因为有着城池可以依托,另一方面则是需要等待后续北岸的队伍撤回来。
而明军虽然坚守住了,但损失同样不小,再加上明军渡江速度慢,所以短时间内,这支李成桂的精锐亲军,暂时没有覆灭的担忧,反而可以撤到朔州城从容休整。
甚至,高丽军虽然没达到战役目的,但从人员伤亡方面,也没有到伤筋动骨无力再战的程度,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可即便如此,这一仗还是挫伤了他们的锐气。
在高丽国内已经自觉无敌的他们,以三倍人数优势,进攻明军临江匆忙立下的营寨,竟然被击退,这里面固然有其他因素,但从结果论上,还是太让人沮丧了。
或者说,明军在战争中表现出的东西,让他们颇为忌惮。
李和坐在主位上,面容憔悴。
营帐内,其他将领或坐或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沮丧。
“我们为何会败?”李和的声音打破了营帐内的沉默,“我们的人数远超敌军,装备也不逊色,为何会落得如此收场?”
副帅李之兰首先开口,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此战失利,我难辞其咎。我未能准确判断敌情,未能及时调整战术,导致我们在战场上处处被动。”
“不,责任不在副帅。”金正宇摇了摇头,声音坚定,“我们的战术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执行,敌军火炮在江上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们的阵脚,而我们在应对突发情况时显得过于慌乱,没有战船,就未能迅速形成有效反击。”
“火炮!”崔智勋咬牙切齿地说道,“谁能想到,明军竟然会将火炮置于江上,利用船只的机动性对我们进行轰击?这简直闻所未闻!”
“但这也恰恰说明了我们的情报工作做得不够到位。”赵元赫补充道,“如果我们能提前得知明军的这一策略,或许就能有所准备,避免这场惨败。”
而紧接着,就开始变味儿了。
会议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激烈的争论,将领们各抒己见,纷纷指责战败的原因在于对方的失误或不足,整个开成了一甩锅大会。
李和静静地听着众人的争论,心中烦急了......此刻的争吵根本无济于事,唯有冷静分析,才能找到未来的出路。
毕竟,李和是李成桂的亲弟弟,李成桂完了,他们也得跟着掉脑袋,压根就没退路。
“够了!”他终于开口打断了众人的争论,“我们在这里争吵半天,对改变现状毫无帮助,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分析,然后制定大军下一步的行动路线。”
营帐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将领们纷纷收敛了情绪,等待着李和的指示。
“首先,必须承认,此战我们低估了明军的实力。”李和沉声道,“他们的战术灵活多变,装备先进,这是我们需要正视的现实。”
“其次,情报工作确实存在严重疏漏。”他继续说道,“必须加强情报收集和分析,确保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够准确判断敌情,做出及时有效的应对......多派探子,多派侦骑,明白吗?”
“至于下一步的行动策略......”李和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我认为还是应该采取守势为主、伺机反击的策略,平壤是西京,我们必须全力防守,但也不能让明军推进的太顺利,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节节阻击。”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们也不能仅仅依靠防守,必须寻找机会,主动出击,打击明军的补给线或薄弱环节,以削弱其战斗力。”
“我提议。”李之兰接话道,“我们可以派遣精锐骑兵部队,绕过明军的主力,深入敌后,破坏其补给线或重要设施,这样既能牵制明军的行动,也能提振我军士气。”
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战败让他们心情挺沉重的,但两位统帅的这番话却让他们看到了点希望。
“至于要不要直接退到平壤,还是在平壤北面的安州进行坚守,那就交给王上来决定......总之,收拢了江北撤回来的兵马,就马上开始向南撤,山路难走点就忍一下,还是有两条能并辔行军的大路的,总比向西去跟明军决战要强。”
不久后,送信的骑兵跑废了好几匹马,在开京城内,李成桂收到了前线的战报。
得知明军已经成功渡过鸭绿江并在朔州以西取得了胜利的消息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作为当世名将,李成桂的战略眼光同样精准。
对于高丽军来讲,这场阻击战的失利,意义并不在于死了多少人,而是先向西然后再向南走沿海大路的机会,被明军给掐断了。
打仗虽然不等同于下棋,但到了最高统帅这个级别,确实人命就是数字了,而军队的部署和城池的防御,与棋子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所以,眼下一步走错,即使不至于满盘皆输,也会陷入被对方连续先手压制的被动,是十分不利的境地。
“明军果然非同小可。”李成桂喃喃自语道,“必须尽快撤回来,否则平壤危矣,李和这三万人也难以保全。”
身边的谋士们纷纷出谋划策,但李成桂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他深知自己面临的局势异常严峻,必须做出果断的决策才能挽救危局。
“传令下去。”李成桂沉声道,“立刻召回安州以北所有在外驻扎的军队,其他城池固守,机动兵力缩回平壤,安州留一万兵马守城,同时加强城防工事的建设,固守待援!等解决了南方的明军,马上就会有大量增援赶到。”
“另外。”
李成桂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直犹豫不决的兀良哈部。
兀良哈部之前挨过明军揍,所以这次有些犹豫,但李成桂相信,对方见小利而忘义的本性是不会改的,只要利益给够,令其下场搅局,骚扰明军大后方也是极好的。
“派遣使者前往兀良哈部进行游说,并承诺给予他们丰厚的赏赐和优厚的待遇。”
李和给李成桂送军报的时候,明军也没闲着。
北平边军此时绝大部分还在行军,有的刚刚到辽阳,有的还在长白山区里缓慢移动,真正能够抵达丹东的,也只有几千人。
不过在高丽军的野战机动部队不在江对岸,或者说,在高丽自知无力阻止明军在拥有不少渡船,能够从容渡过水面平缓的鸭绿江的情况下,明军假设浮桥,建立滩头部队,开始大规模运输辎重,是没问题的。
毕竟打仗真不是人过来就完事了。
十万明军,尤其还是明军里面最重装的部队,配套的箭矢、火炮、战马等等装备,渡江需要的时间,比部队渡江所需的时间只多不少。
十月初八,集结完毕并且运送了足够辎重的明军重装兵团开始进军。
到了十月十二日,就包围了安州城。
至于沿途的城池,嗯,可能让李成桂失望了,基本上没什么像样的抵抗就投了。
安州倒是没有马上投降,因为安州城里除了有几万百姓,还有一万军队,但这些军队并非李成桂嫡系。
见安州城还存有侥幸心理,蓝玉也是不客气......蓝玉的好脾气,一般只存在于对朱雄英的身上。
从攻城到掘地道埋火药,一共用了八天的时间,就把安州城的城墙送上了天。
随后,就是大规模的杀俘。
本来蓝玉是想屠城的,但是被朱雄英给苦劝了下来......除了于心不忍,还有就是屠城虽然可以有效震慑敌人,但是同样后面也会遭到更严重的抵抗。
因为有些城池,在李成桂嫡系军队的防守下,哪怕里面的人有心投降,也是不可能直接投降的。
真把安州城屠了,后面这些无法直接投降的城池,里面的百姓肯定会拼死抵抗。
但是杀俘这件事情,朱雄英就拗不过蓝玉了。
咔嚓咔嚓,几千颗脑袋掉了下来,直接在南方不远处的平壤城北门外堆了个京观出来。
平壤这地方,说实话,按自古以来的说法,真就是华夏的一部分。
要知道,半岛的历史,其实不说那些上古时代的事情,就是从商朝灭亡后,殷商贵族箕子来到朝鲜以平壤为都城,建立箕子朝鲜开始的,这里的百姓过去也十分崇敬箕子,把他作为民族的始祖,因此平壤的地位也显得神圣起来,被称为“箕城”。
而秦汉之交的时候,燕国人卫满又逃到朝鲜,并取代箕子朝鲜,建立了卫满朝鲜,此后汉武帝派兵灭亡卫满朝鲜,设立了东北四郡,置于汉朝的管辖之下,其中平壤一带即为乐浪郡,是汉四郡的中心,直到高句丽崛起,华夏才丢失了这里的统治权,高句丽的长寿王也正式迁都平壤。
不过很快,唐朝就灭了高句丽,在平壤设置了安东都护府,又把这块地方拿了回来,从那以后平壤又成为了唐朝和新罗对峙的边界地,只不过经历了多年战争以后,平壤城已经颓唐不堪了。
再后来就是高丽建立了,因为地理位置确实重要,而且周围都是平原,就开始迁徙百姓来重新经营这里,并且将平壤定为“西京”,而平壤也很快恢复了繁华,当年宋朝的使臣来高丽,都觉得西京比开京还繁荣,但是同样,这里也是抵御各种外敌的基地,契丹人、蒙古人......全都光顾过这里。
高丽军在平壤城中纠结了重兵,除了李和得到补充的三万人,还有从前线撤回来以及平壤城中本身的士兵,所有兵力加起来足有五万之众。
而进攻的明军,因为还分出了不少兵力守卫后方的刚刚占领的城池和绵长的补给线,所以也只有六万人。
后面,预计明军还能得到大约不到两万人的增援。
只不过,明军携带了大量的火炮、火药,以及包括云梯车、盾车、配重式投石机、井阑在内的各种攻城器械,可以说是准备充分,而且重甲部队极多,全都是精锐战兵,跟对方的战斗力已经拉开了差距,最起码,高丽军的普通守军完全不行,只有李和带领的李成桂亲军,才能与明军较量一下。
十月二十五日,距离半岛北方往年下雪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明军如果无法攻克平壤城,那么就只能缩回安州城过冬了。
而守军的战斗意志也还凑合,因为他们有着高丽最坚固的城池,甚至比开京都坚固......平壤城是四重城的结构,分为内城、中城、外城、北城四部分,北城是单独面对北方来敌的小嵌套城,更像是一个大型瓮城,分为转锦门、玄武门两个城门;外城,南为车避门,西为多景门;中城,南为正阳门,东为含毬门,北为庆昌门,西为普通门;内城,南为朱雀门,东为有瓮城的大同门,东北为七星门,东南为长庆门,西为静海门。
光看这密密麻麻的城门,都知道这是怎样的一座大城。
而一环套一环的四重城结构,更是能让守军不断坚守下去。
所以对于守城,李和还是有信心的。
明军并非对此一无所知,但还是毫不客气地开始了攻城。
晨曦中,炊烟袅袅。
明军天不亮就埋锅造饭,将士们起床吃饭。
“咚!咚!咚!”隆隆战鼓声响起。
随着战鼓的轰鸣,明军将士们迅速集结,仿佛潮水般汇聚成一片钢铁洪流。
阳光逐渐洒满大地,撒在甲叶上,反射的全是耀眼的冷光,真就是“甲光向日金鳞开”,凭白为这即将展开的攻城战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朱雄英身骑高头大马,立于中军,扫视着眼前整装待发的雄师。
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将是生死较量,但他相信,这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明军,定能不负使命,攻克平壤。
战前训话露脸的机会,蓝玉让给了朱雄英。
“将士们!”朱雄英的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坚定而有力,“我们肩负着国家的重托,承载着百姓的期望,今日一战,平壤城就在眼前,唯我明军,无坚不摧!”
“唯我明军,无坚不摧!”
“唯我明军,无坚不摧!”
话音刚落,全军齐声高呼。
震天的呐喊声回荡在战场上空,把鸟雀都给惊得高飞不止。
蓝玉站在朱雄英身旁,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心中满是骄傲......这场攻城战将是对明军实力与意志的终极考验,但他同样坚信,只要上下一心,这世界上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再难,能难得过捕鱼儿海之战吗?
他没说太多话,只锤了锤胸甲。
“明军万胜!”
随着朱雄英照着蓝玉教的步骤,一声令下,明军开始有条不紊地列阵。
重甲步兵在前,手持长矛与盾牌,宛如移动的铜墙铁壁,轻步兵紧随其后。
中程投射方面,弓箭手与火铳手的方阵交替排列,准备发射致命的箭雨与弹雨。
而在远程投射方面,火炮部队则布置在阵后,巨大的炮口直指平壤城头,随时准备给予守军毁灭性的打击。
同时,射速更慢,但是不需要耗费炮弹,只需要耗费石料和泥弹的配重式投石机,也就是“回回炮”,同样部署在了两侧,但他们的射程也不如火炮,所以更靠前一些。
嗯,当家的知道柴米贵,炮弹运输不易,大石块到处都是,所以能用投石机也得用,不能全靠火炮。
随着指挥官的旗帜挥动,明军的重甲步兵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而当明军推进至射程之内时,守城的高丽军也开始了反击。
“放箭!”
城墙上,高丽守军严阵以待,随着将领的一声令下,箭矢如同乌云压顶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地射向明军阵前。
然而,明军的盾牌手们早已训练有素,他们迅速举起厚重的橹盾,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如雨点般的箭矢一一挡下。
箭雨过后,高丽军并未停歇,投石机也开始抛射,嗯,他们也有投石机,而且数量不少。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从宋金夏时代开始,砲车就成了城池攻防战的主流配置。
没有辽,是因为砲车成为时代主角的时候,正好是辽被金灭亡的时候......
巨石划破长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砸向明军阵地。
然而,明军的火炮部队也早已准备就绪,他们迅速调整红衣大炮的炮口,对准城头进行还击。
一时间,战场上炮火连天,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平壤城都吞噬进去。
在这样的炮火交织中,明军的重甲步兵依然稳步前进,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当距离城墙足够近时,辅助重甲步兵的工兵们开始推动云梯和井阑,准备向城头发起冲锋。
与此同时,抵近到了较近位置的弓箭手和火铳手也开始了密集的射击,他们利用城下各种攻城器械的掩护,不断向城头发射箭矢和弹丸,压制着守军的火力。
而火炮部队则继续向城墙上的重要防御设施进行轰击,力求为攻城部队打开突破口。
随着云梯和井阑的架设完成,明军的精锐重甲士兵们开始顺着云梯向上攀登,准备与守城的高丽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城头的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但明军的盾牌与铠甲有效地抵御了大部分的攻击。
紧接着,高丽军开始往下扔滚木礌石和金汁。
这些钝器和魔法伤害,终于让明军的重甲步兵出现了伤亡。
但近距离支援城头进攻的虎蹲炮炮群,此时也开始了第一轮轰击。
这些能够曲射的火炮,把炮口仰角拉到了最大。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数十门虎蹲炮同时怒吼,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炮弹划破长空,精准地落在平壤城的城墙上,掀起一阵阵烟尘与火焰。
城墙在各种炮火的轰击下摇摇欲坠,但高丽军并未放弃抵抗,他们利用城头的箭楼与各种守城器具进行还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
然而,在明军强大的火力与装备优势面前,高丽军在外城的抵抗逐渐显得力不从心。
因为随着战局的深入,明军事先准备的大量攻城器械开始发挥作用。
云梯车缓缓升起,直抵城头,而明军的将士们是直接从那里出来的,在踏板没落下之前,根本就攻击不到他们。
而等到这些重甲步兵踏上了城头,那城头的高丽军,很快就被推搡着往后了,紧接着,骨朵和斧头,成为了修罗场的主力。
在城下,盾车与井阑则为攻城士兵提供了坚实的掩护,很快,大量的明军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战场上血肉横飞,惨烈至极。
但明军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与精湛的武艺,还是逐渐在城头上站稳了脚跟。
朱雄英与蓝玉站在后方的指挥高车上,用望远镜密切注视着战场的每一个细节。
终于,在明军将士们的英勇奋战下,平壤北城的城墙被彻底攻破,守军沿着兵马道开始后退,随后,夺取了城墙的明军,追击守军,继而打开了城门,而大量的明军则如潮水般涌入城内,展开了继续进攻。
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明军就拿下了平壤北城的北门,也就是玄武门。
“有点不对劲。”
朱雄英看着眼前过于顺利,就像是摧枯拉朽的一幕,感到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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