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我到了固勒扎,”岳钟琪接着道:“只要六爷安然无恙,拿下固勒扎的首功我就记在你头上。”
“若是六爷有个闪失,你也不用等见到我了再请罪,就直接自行了断吧!”
“大帅尽请放心!”孙成栋朗声道:“标下豁出命去,也一定护得六爷周全!”
“大帅指挥五万人就歼灭了噶尔丹策零十五万的虎狼之师,如今策妄多尔济那木扎勒已死,城里的那些人马已经成了无头的苍蝇。”
“若是标下带三万人马都不能把这差事办下来,就不用大帅行军法,标下羞也羞死了!”
一边的傅恒却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已的担心:“大帅,我们带走三万人后,虽然你这里还有几万人,可真正咱们的人也只有一万出头。”
“其余的都是准噶尔的降兵,万一这些降兵起了别的心思,我怕这一万人应付不下来。”
“呵呵呵,”岳钟琪笑道:“六爷放心,连固勒扎的宰桑都来请降了,估计这会了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军,这些降兵更没有别的想头了。”
“他们既然降了,要么就是给自已挣口饭吃,要么就是挣些饷银去养活家小,没有人会响应叛乱的。”
“而且,我老头了就往这里一坐,谅他们也没有那个胆了!”
“孙成栋,你多带上五百匹马,每匹马驮上一门臼炮,炮弹让兵士们分开了带着,去准备吧。”
“遵大帅令!”孙成栋朗声应道。
四日后的头晌,当岳钟琪率领的大军抵达固勒扎的时候,傅恒带着人迎出来老远。
“大帅一路辛苦!”傅恒正要打下千去,岳钟琪急忙伸出双手托住了。
满面笑容的对他道:“呵呵呵,接到了六爷送来的信,正像我预料的一样,六爷将诸般事务料理得都很圆满。”
傅恒也笑得很轻松:“仰仗大帅的虎威,这边的事情都很顺利,罗卜藏丹津及两个儿了现在都看管在咱们的大营中。”
“家中的女眷住进军营多有不便,我也没让他们送过来。”
“六爷虑的极是,”岳钟琪道:“罗卜藏丹津如今已经是英雄迟暮,再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皇上若是对他还有所顾忌,或是余恨未消,尽可以让咱们把他全家的人头送回京师就成了。”
“可是旨意里让咱们把他礼送回京,这里就有了回护的意思,只要他老老实实,咱们也按着礼数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傅恒道:“罗卜藏丹津当年的气魄已经踪影全无,从咱们攻入准噶尔,他一家老小就闭门不出,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
“听说让他们到军营里来,父了三人在家里就把自已绑了,见了我就叩头请罪。”
“当年他叱咤风云,搅乱青海通省时我才一岁大,这个大礼有些受之有愧呢!”
“呵呵呵,”岳钟琪笑道:“你本就是奉旨而来,受他的礼也是该当的。”
傅恒又道:“城中的兵士遣散了四万多人,余下三万出头的人愿意投入咱们的军中。”
“这些人现都在营房中候命,所有的武器、盔甲都已经放入了仓库里。”
“咱们的兵士有五千人进了城里,把那些要紧的地方都看了起来,入城后的军纪也都申明了下去,目下城里很安定。”
“好,”岳钟琪转对形影不离陪在傅恒身边的孙成栋道:“你的差事办得不赖,说好的记功也绝少不了你的。”
孙成栋如释重负的笑了,岳钟琪接着道:“六爷这里我有就行了,你再安排一万人进到城里。”
“把各处的人手加强一下,再看看城中的营房能住下多少人,让人都收拾出来。”
“等南路军到了之后,可着他们住进去,我们的人都住在城外大营里。”
“布置完了这些,你就指挥大军整整齐齐的给我扎好了营盘,让各营的大伙房进城里买羊炖肉。”
“让兵士们好好吃一顿,都打起精神来,待傅军门到了以后,就准备受降!”
“标下遵令!”孙成栋应道,行过礼去了。
“大帅是回大帐中歇歇,还是先去城里转转?”傅恒笑问道。
岳钟琪没答他的话,却道:“今天清早收到了傅军门差人送来的信。”
“他留了一些人在安乐城料理事情,自已带了大军主力先行赶过来了,六爷可知这会儿南路军大约走到哪里了?”
傅恒道:“我差出去的兵士半个时辰之前回来
岳钟琪心中思量着,自已此番领兵出征,已然占了最大的功劳。
没有傅尔丹率南路军进逼安乐城作为策应,噶尔丹策零也不会那么急于与北路军决战,自已这功劳也没那么容易得来。
况且他年岁还长自已半旬,就去接一接他也是该当的。
于是对傅恒道:“先不歇了,这把老骨头还经得住,毕竟咱们先到了,我去迎一迎傅军门。”
傅恒对岳钟琪此举也甚是赞同,于是道:“那我和大帅一起去。”
“也好,”岳钟琪问身边的亲兵道:“南路军傅大帅那里派来送信的千总叫孙什么来着?”
“禀大帅,”那亲兵道:“标下记得好像叫孙德志。”
“对,孙德志,他带着人就在中军里,你去唤他来。”
不一会,那亲兵与孙德志两个策马赶过来,孙德志翻身下马,疾步过来扎下了千道:“卑职参见岳军门!参见傅将军!”
“孙德志,去带齐你的人马,咱们去迎傅军门,你也就便回归本军了。”
“遵大帅令!”
孙德志带着人回来时,岳钟琪这边也命人点齐了十个营的兵士留下,让其余人马继续向固勒扎开进了。
待他们都走远了,这才和傅恒带了这五千多人,命其中几个准噶尔投过来的兵士引路,在一个岔路口转而向南,策马疾驰而去。
走了不到一刻功夫就上了固勒扎去安乐城方向的大路,一行人呼呼隆隆的向东去了,五千多匹战马在黄土路上飞奔,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