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接着道:“我要说的这些也许你们早已经想到了,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我只不过是白嘱咐几句罢了。”
阿桂道:“六爷有话但讲,我一定铭记在心。”
“圣心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差咱们去欧罗巴时,皇上就已经有了吃掉这里的打算,但现在看来,让了丹和你来襄助兆惠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你俩都在英吉利呆过不短的时间,熟悉英国皇家海军,对欧罗巴各国间的情形也不陌生。”
“欧罗巴的地域按说也不算小,但是架不住国家林立,分分合合的,最终摊到每个国家头上也就没有多少土地了。”
“正因为如此,穷极了的他们才敢冒险去航海,去找寻土地和财富,这也就使得他们比别人先学会了航海,先认识了海洋,也发现了许多未知的陆地。”
“也就是倚仗着这些,他们就横行天下,肆意掠夺侵占,强盗的本性暴露无疑。”
“他们若是知道这样一块肉被我们吃进了嘴里,难保不想着来分一杯羹,既然你中国能占了澳大利亚的南边,我英吉利国为什么不能占了北边?”
“今天来了一百人,你若没去理会,明天兴许就来一千人,人越来越多,成了尾大不掉之势,再打起来也就费劲了。”
“所以澳省的防御时刻不能松懈,就是暂时还没占上的地方,但凡能够得上的,也该定期的去巡查一番。”
“倒是没有这样的旨意,我是自已心里猜想,皇上特地给你们送来这蒸汽机船,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用意?”
阿桂道:“多亏六爷点拨,细想下来,可不就是有这方面的用意?”
“所以我说,”傅恒接着道;“听皇上说这地方有好多煤矿,抓紧挖出煤来,不仅可以做饭取暖,还可以让这蒸汽机船到处航行。”
“先前不是有旨意,只要咱们占了这里,就不许别人染指分毫,有敢来犯的尽管打回去。”
“给你们带了几千门臼炮,一万条来复枪,甚至把造枪炮的机器都一并带来了,不就是为的这个?”
“谢六爷提点,”阿桂道:“赶明儿我就向两位大
“这里上个月就找到了一个煤矿,只是离着南坤城要远些,因冶炼离不开它,当即就安排了上千人去建矿开采,已经采出煤来了,路也修通了。”
“明日我便安排人在码头上寻个地方,专门用来储煤,再挑出些好的装到你们的船上。”
晚上,宴席已毕,弘昼对兆惠道:“皇上在紫禁城里一天到晚的忙政务,我们也不好在外面盘桓得过久。”
“我只在这里呆三天,第四日就启程北归,刘崇如跟我的船走。”
他转对刘墉道:“跟你的那些学生和随从们坐那五十艘战船走,明日有他们陪我就行,你就着手安排启程之前的事宜。”
“让所有人等走之前把手头上的差事抓紧料理了,料理不完的也都交待清楚,这里的事情也不能误了。”
“谨遵五爷吩咐!”刘墉道。
“既如此,我也不虚留五爷,”兆惠道:“明日我便安排开始将那些货物装船,三日后随五爷一同出发。”
“走这么远的海路,你们只一艘船毕竟单薄了些,有这五十艘船跟着,虽说速度上差得远了,但即便是远远的跟着,多少也能让人心里踏实些。”
“好,就依你。”弘昼道:“苏禄国的向导们跟着运货的船回去,在我走之前,想着装上五十门臼炮在我的船上,苏禄国王这会儿一定是盼得望眼欲穿了。”
“再装上五百发炮弹,皇上特意嘱咐,只装一般的炮弹,不要给他们开花弹。”
“还有一件事是皇上特意叮嘱的,以后所有来往于本土和澳省之前的船队,至少五十艘战船编成一队出发。”
“这一队船,宁可走得再慢,也绝不可分开,行进停止都必须步调一至,停泊时的关防警戒更是半点都不能马虎,要随时能够进入临战状态。”
他转对兆惠道:“这是皇上专门给你的旨意,由你专一监督着,你可得仔细了。”
“烦请五爷上复皇上,”兆惠郑重的说道:“兆惠一定不负圣命!”
“五爷,中丞大人,”阿桂道:“如此要紧的货物,明天又是第一次装船,交给别人着实有些放心
“你说得对,”弘昼道:“明日你去码头,了丹也不必陪着我,这里这一大摊了事情千头万绪,没有人坐阵不成。”
“明天就让兆惠、傅恒带上些兵丁陪着我到处走走就成了,你们的正经差事都不要误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也好散了各自歇息了,”说完了正事,弘昼又带出了放荡不羁的模样:“久旱盼甘霖,耽误得你们久了,几位夫人在心里不定怎么骂我不开眼呢!”
让他这话说得几个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们甭装出那么一本正经的模样,瞧上去就透着假,”弘昼笑对众人道:“说什么存天理灭人欲,都是扯淡!灭人欲本身就是最没天理的事,老夫了都说食色性也。”
“要我说,男人都有上下两个头,上头生烦恼,下头解忧愁。咱们忙完了上面的头,也不能冷落了下面的头……”
众人听了顿时哄笑起来。
三天的时间里,兆惠陪着弘昼和傅恒两个人将南坤的各处转了个遍。
在南坤城外,望着已经开垦出来的一望无际的耕地,弘昼感慨的道:“这里现在瞧着荒凉,等将来有了足够的人手,就会遍地是宝啊!”
“就说河南、山东的农民,要是看见了这一大片没人耕种的土地,那还不跟看见了银锞了一样!”
“好生去做吧,依我看,用不了几年以后,就会有吃不完的粮食,再不会有人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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