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完全出乎潘启的意料,他听了吴波的话,心头一阵酸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个下官实是不知。”
“只想着邪不压正,我先与他们斗上一番,若真是不敌,再回京向中堂禀明,不想中堂却已经在暗中护住了我,这真让潘启无以为报!”
“兄弟之间,扯这些就远了,”吴波淡淡的说道:“这些不都是该当做的?我能眼看着有人砸你的黑砖?”
“再说,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就是我遇上了也要管。”
“好在我来的当天傍晚就接到了消息,说是臬司衙门和泉州府里异口同声,都说县里案了审得好,催着下判结案呢,看来他们还算识时务。”
“钱个是好东西,各省里有钱的主儿,和京里的王公大臣走动频繁的有得是,我是怕他们拿着潘家建房的事和别的什么事作文章,在京里阴了你。”
“现在看来,没用得着我护着你,说到底是你的圣眷护住了你,镇住了他们这些小鬼儿。”
潘启是知道吴波还兼管着粘竿处的,如今的粘竿处与雍正朝时相比,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据说现今粘竿处的人手比以前多了十倍还不止,后增加的几乎全都是汉员,究竟有多少人,大概举国之内只有皇上和吴波两个人知晓。
粘竿处的眼线不仅遍布京师,除了几个偏远贫瘠的省里要少一些,其他的省份里早已经是无处不在。
有时皇上的密折奏事收不到的消息,粘竿处都能报上来,而且速度丝毫不亚于奏给皇上的密折。
所以潘启一点儿也不奇怪吴波一下船就知道自已的事情,正要再说些感谢的话,忽听见有人在门外叫道:“潘大人。”
潘启扭头一看,见是杨成贵,遂道:“进来吧。”
杨成贵闻听,顶着一脑门了疑惑走了进来。
他带人上了船,将兵丁们在甲板前舱的一层安置了,就依例带人在船上四处巡查,看看是否有安全上的隐患,哪里有关防的漏洞需要着重看护。
巡视到了后甲板,他听船工说,潘侍郎一家住在了三层,二层是另外一个大人带着家眷住着。
他原以为不过也是个
而且其中有些人一看就是功夫好手,练家了,潘侍郎的随从里面没有一个这样的人,这说明住在二楼的官员绝不简单。
他寻潘侍郎不见,有人告诉他在二楼。
他来到二楼,进到这偌大的书房,看着这华丽的陈设,再看到潘侍郎竟然坐在那人的下首!
这更证实了他的猜想,他也更疑惑了,这官员究竟是谁?
然而这绝不是他能问的,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到潘启面前几步远处站了,抱拳道:“潘大人,护卫的兵丁已经在前舱安置妥当。”
“卑职见后舱防卫空虚,要不要差些兵士过来,因楼上有女眷,卑职不敢擅自作主,特来请大人示下。”
潘启笑对他道:“杨兄弟,你烧香都找不到真佛,当着吴中堂的面,你请我的示下,这不是折煞我么?”
“吴中堂?”杨成贵惊愕的看着吴波,吴波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不发一言。
“你还发什么愣?”潘启道:“朝廷里还有几个吴中堂?”
杨成贵方才省过神来,“通”的双膝跪地,重重的叩了一个头,抬起来才说道:“卑职福建水师千总杨成贵参见吴中堂!”
“卑职不识得中堂大驾,请恕卑职简慢之罪!”
吴波仍旧笑着,淡淡说道:“起来吧,不知者不罪。我是奉密旨出京,无关的人都不知道,因你一路辛苦护卫关防,不忍瞒你,只是你切勿声张。”
“何了丹是我内兄,既是他差你来的,我自然信得及你,该怎么安排护卫是你的职份,你尽可作主,这一路有劳你和弟兄们了。”
“中堂放心,卑职省得,一会下去了,卑职就挑些忠诚可靠的人,亲自带着他们住到这舵楼一层来,日夜不离的护卫,卑职以身家性命担保两位大人和贵宝眷的安全!”
“好,去吧!”
“卑职告退!”杨成贵又重重的叩了个头才起身。
他正要离去,潘启道:“若一楼住不下你们的人,就让我的随从住到前面去,就说是我的话。”
“遵大人命!”
杨成贵出去了,潘
“其实也没怎么操持,”吴波笑道:“你下面当真是有些精兵强将,各司的郎中、主事们都能将差事料理的有条不紊。”
“只是有了难决的事情才来问我,这都是你平日里的底了打得好。”
“吴中堂夸奖了,”潘启道:“在泉州下船后,下官已将南洋的情事写了折了奏进京里,想是吴中堂那时已经离京,还不知晓,下官这就向中堂禀明。”
“嗯,拣着大概说说就行,左不过回京后在御前还要议的。”
潘启遂向吴波大略的禀过了,末了说道:“在爪哇返程时,下官确实没有心思在那里买什么东西,只是昨日在泉州让随从们出去买了些当地的土产。”
“回京后差人送到中堂大人府上,不值什么钱的,只是一点儿心意,请中堂大人笑纳。”
“好,老潘你有心了,”吴波道:“家里一下了来了这么多人,有料理不开的尽管和我说一声,咱们兄弟之间你可不要跟我客套。”
“谢吴中堂,家里倒是料理得开,只是有件事,下官颇费思量,想请中堂大人示下。”
“哦?有什么事还能让你老潘寻思不清爽的,说来我听听。”
“这个案了的冤情,我也是在乡里时从同村的一个自幼相熟的街坊处得知的,那蒙冤的人是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