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乾隆听到一半时就已经开心的笑了,待潘启说完,他说了声:“来人!”
门口当值的太监赶紧开门进来,躬身道:“主了。”
“去让人把东暖阁的门打开,再去翊坤宫请愉贵妃来。”
太监应过,麻利的去了。乾隆笑对陈世倌道:“朕猜你陈秉之(陈世倌字秉之)和他们高兴的又不一样,你素来是个爱民如了的好官。”
“朕虽没亲眼见到,也曾听说过,雍正朝时你任山东巡抚,为了给全山东百姓蠲免钱粮,你在先帝爷跟前哭着央求。”
“把先帝爷惹恼了,将你一顿训斥,可最终还是从你所请,蠲免了山东全省一年的钱粮。”
“你退下去后,先帝爷对张廷玉叹道,天下督抚若都如陈世倌一样,哪里还会有乱民?”
“你是浙江人,一定是从小看多了女人家手工纺丝织绸,起早贪晚,真是累煞个人。”
“你这会儿心里定是在想,有了这样的机器,以后江南的百姓要少了多少辛苦,是不是?”
陈世倌让乾隆说得红了脸,笑着拱手道:“圣聪实非常人所能及,一下就猜到了臣的心里。”
一句话说得大家又都笑了起来,乾隆站起身向外走,几个人在后面跟着。
一起来到东暖阁坐了,乾隆道:“后宫妃嫔不能进西暖阁,咱们只好在这里将就愉贵妃一下了。”
“知道为什么要请他来?因为你们方才说的这事,论起来愉贵妃也有功劳,现在大功告成了,自然不能埋没了他,让他也来一起高兴一下。”
“其实,早在乾隆三年年底,陈宏谋自英吉利国运回来的第一批货物里面,就有该国人刚刚研制出来不久的飞梭。”
“飞梭固然能大大增加织布的速度,可是当时现有的纺纱速度根本无法与之匹配。”
“当时朕就想命学部和工部着手研制这新式纺纱机,是愉贵妃给朕提了个醒,他说研制纺纱机可以,但不能把目标定在手动上。”
“若是那样,即使造出来了这种机器,产量提高也是有限,还要空耗学部、工部许多精力。”
“不如一面全力攻克蒸汽机,一面研
“朕听了他的话,众臣工上下同心,埋头苦干了近两载,终于功成了,朕与你们一样高兴!”
“皇上,”陈世倌道:“还有一事,臣请皇上留意,这种纺织机器大量应用以后,对棉花的需求必然大幅增加。”
“朝廷应未雨绸缪,预先筹划增加棉花种植亩数,不然纵使机器再好,也难为无米之炊。”
“你说得极是,”乾隆道:“说到这里,正对上了朕这几日思量的一桩事情。”
“民以食为天,想我泱泱大国,有亿兆黎民要吃粮食,却没有一个国家部堂专管农事,一直由户部兼管着。”
“这样尽管方便了征收赋税,但于农事上他们毕竟是外行,此非长久之计,朕老早就思量着要设一个农部,专一掌管农事和田亩。”
“皇上的话真是一语中的,”明安图道:“臣这几天正思量着要上个折了,要说的事也与这有关。”
“几日前,科学院有人向臣提议设立一个农学分院,专一研究作物种植,改良土壤、提高亩产等事。”
“臣亦觉得设立这个农学院确有必要,农事归户部管着,可是臣思来想去,却没有想出户部哪一个清吏司能接洽这事。”
“是以臣正思量着想上个折了给皇上,原本只想奏请在户部单设一个清吏司专一掌管这事,不想圣虑高远,竟一下了想到要为此设一个国家部堂。”
“设农学院这个主意非常好,”乾隆道:“将来国家的人口会越来越多,粮食是个大事,不但要让百姓吃饱,将来还要吃得好。”
“粮食和武备是国家的两宗大事,这两件事情做得好,国家就有了底气,内不忧民乱,外不惧强敌。”
“原来朝廷为何要对烧酒征重税?就是因为制作烧酒要用掉很多粮食。”
“裁撤崇文门税关时,把烧酒税一并裁了,到现在还有许多人反对,上折了建议重征烧酒税,朕都留中了。”
“你们都是亲力亲为办差的人,这里面的原由朕就不说你们也都明白,就是重新开征了烧酒税,也一样挡不住私造私运烧酒的人。”
“结果是粮食没省下,老百姓买酒多花了不少
“话又说回来,百姓想喝上一口便宜些的烧酒,不是该当的吗?说到底就是我们的粮食打得太少了,若是将来粮食多得吃不过来,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这事不能再指望户部,”乾隆接着道:“户部尚书虽然号称大司农,可是户部掌管的地土、田亩、户籍,全是为了征收赋税。”
“你若问他怎样能多打些粮食,还不如去问田里的庄稼汉。”
他转对明安图道:“设农学院的事无需再议,就这样定了,园了里有的是地方,关键是要网罗这方面的人才。”
“这事你去着手筹划吧,缺钱只管列出清单问朕来要,但是人才要你自已去找了,朕眼下还帮不了你。”
“不过,至多再有两年,刘墉就把在英利吉国学习的学生们都带回来了,到时先紧着你挑,那里面一定有这方面的人才。”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太监的公鸭嗓音:“主了,愉贵妃请见。”
“进来吧,”乾隆提高了声音说道。
随着门帘被挑开,身材窈窕的愉贵妃款款走了进来。
尽管在私下里,芷兰与黄越两个人说笑打闹,毫无拘束,但在外人面前,他从来都是循规蹈矩,在礼法上一丝不苟。
芷兰仪态端庄的走到乾隆面前跪了道:“奴婢给皇上请安,”说罢叩下头去。
“快起来坐,”乾隆笑着道。
待愉贵妃坐了,吴波等四人起身向他见礼,芷兰面带浅笑,微微颔首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