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张广泗的军队就必须长途奔袭,一直赶到坎斯克来,才能与必勒格的军队合兵一处,共同消灭坎斯克的敌军。
虽然两万人的军队拿下坎斯克的一万几千敌军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攻城战必然要比遭遇战费时费力,不能够确定需要几天才能全胜。
而且获胜后还要自坎斯克大老远的赶回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这两下里耽误的时间,足够阿钦斯克方面过来的五万俄军对清军的要塞进行合围。
俄军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武器弹药必然十分充足。
有道是哀兵必胜,他们怀着对清军满腔的仇恨和怒火,一心要为死去的八千同胞复仇,士气之高可想而知。
而且为了保住整个西伯利亚,保住俄罗斯帝国近八成的疆域,他们必然会不计任何代价的发起攻击。
万一宋显峰那里抵挡不住,而张广泗与必勒格两军又不能及时回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必勒格的军队行动过缓,那一万俄军已经和张广泗的军队交上了火,必勒格可能还没有拿下坎斯克。
张广泗出兵奇袭,又不能过多的削弱要塞的防御力量,所以他不可能携带重武器,而敌军则有一百余门重炮。
两军兵力相当,真交起火来,胜负殊难预料。
万一被敌人重创了张广泗所部,不仅会损失大量的兵力,更为可怕的是会使士气严重受挫,还拿什么来战胜那五万如狼似虎的俄军?
所以张广泗说这是兵行险招,最后一搏,那是一点也没错的。
必勒格自然十分清楚自已这差事的份量和身上所担的干系,领兵出了要塞后,先是一路疾行,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坎河与叶尼塞河的交汇处。
进入坎河的河面后,他便稍稍放慢了行军速度,将十个向导派出去了八个,分成四组前往坎斯克探听消息,并侦察沿途的情况。
每日里焦急的盼着哨探的消息,又怕暴露了自已大军的行踪,使突袭计划功亏一篑,大冷的天,必勒格焦急得起了满嘴火泡。
好在武荣林大军在拿下了坎河与叶尼塞河交汇处俄军的堡垒后,留下了一标队伍在这里驻守。
这片区域内的俄军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那里,没人留意这不起眼的坎河。
就这样又走了三天,等到离坎斯克还有不到六十里的路程时,必勒格让大军停了下来,找到一个隐蔽些的河汊处扎下了营。
为保密起见,他冒着风险一反战时扎营的常识,一个巡逻的兵士都没有放出去。
只是在营地附近设置了大量的暗哨,并且让兵士们睡觉时都枪不离身,时刻提防着敌军来偷袭。
他还命出去哨探的人不得太过接近坎斯克要塞,只在坎斯克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间的驿道上隐藏起来悄悄的观察。
那一万俄军若是去攻击清军要塞,这里是必经之路。
自打进入坎河两百里后,他就命令军中不得生火做饭,兵士们已经一连几天没吃上一口热乎饭了。
尽管每顿饭都省着吃,随军带着的干粮和肉干也已经快吃完了。
两天之后,若再不能发起攻击,要么冒险生火做饭,要么就只能让大家挨饿了。
又经过一天一夜漫长而焦急的等待,终于盼回了一个哨探。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情形如何?”不待他说话,必勒格便着急的问道。
“禀告将军,”那哨探也颇懂规矩,嘴里说着也没忘了就地扎下一个千来。
起身后接着说道:“坎斯克要塞中的敌军出动了,朝西面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必勒格豁地睁圆了双眼,一连串的大声追问道:“你是在哪里看到的?出来的敌军大约有多少人?”
“回将军的话,”那哨探道:“我们一直在坎斯克要塞以西五里左右的驿道边上隐藏着。”
“大约一个时辰之前,看到坎斯克方向呼呼拉拉的开过来一大队俄军,都骑着马,还拉着百十门重炮和不少粮草辎重。”
“估摸人数总在一万上下,我们一直看着他们都走了过去,李把总让我即刻骑马飞奔着回来报信。”
“他还有些信不实,远远的尾随着敌军去了。”
“好,”必勒格兴奋
很快,必勒格身边聚集了几十名大小官员。
“弟兄们,”必勒格朗声道:“咱们辛苦走了这几日,又吃了好几天的凉饭,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如今机会来了,成败在此一举!”
“前面五十几里处就是坎斯克要塞,里面只有两千多的敌军,我们这就要疾驰过去将它拿下来!”
“若是胜了,不仅咱们立下了大功,朝廷的大军也能在叶尼塞河上站稳了脚跟,咱们脚底下这大片的土地以后就属于大清了!”
“可若是咱们不能把这场仗漂漂亮亮的打下来,张军门的计划就会彻底失败,咱们的大军就未必能顶得住敌人的反攻。”
“皇上的所花费的心血,还有几万将士的生命就会灰飞烟灭了!”
“真要是那样,我必勒格绝无颜再活在世上!”
“将军,”一位游击慷慨激昂的说道:“咱们一万人若是连两千多人把守的要塞都拿不下来,弟兄们都没脸活了!”
“对,”又一位千总道:“没的说,就请将军下命令吧,就是豁出去性命,也一定把这仗打下来!”
“好!”必勒格道:“将所有的干粮和肉干都分给兵士们。”
“留下两个营押着粮草辎重在后面走,其他人带齐了枪支、臼炮和弹药,即刻随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坎斯克!”
“让大伙在马上吃顿饱饭吧,攻下了要塞就生火,吃热乎饭,都听清楚了吗?”
“遵将军令!”众人高声应道。
一刻功夫过后,必勒格已经率着九千骑兵向着坎斯克方向急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