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是太子谢瑾澈迎娶太子妃的日子。
这一日的奉安城热闹空前。
太子正位东宫以来,一言一行都极具大国储君风范,抛开政敌不谈,满朝文武和百姓都对他十分满意。
唯一让朝野忧心的是,太子二十有三,膝下不仅没有一儿半女,连个正妃都没有。
皇帝似乎也完全没有急着给他选妃的意思。
这种情况一度让很多搞不清情况的好事者在心里怀疑,难道是皇帝对太子不满意?还是说太子身体有什么毛病?
这些猜测终于在今年的四月,太子妃人选公布出来之后消散于无形。
如今大婚,太子妃又是以清贵称著的花家女儿,一时间,太子迎亲的那几条街上的酒楼,客栈,乃至商铺都人满为患。
至于街道上,为了保证太子的安全和畅通,不能聚集太多的人,想看热闹的就只能包下相关街道的酒楼客栈的房间。
一些没什么钱的老百姓,或者有钱却找不到房的好奇者,则都挤进了各大大小小的商铺。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就是为了一睹太子的风采和婚礼的隆重。
八月十八,谢瑾澈一大早就起来了,起床之后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便去换装修容。
谢瑾澈的容貌无疑是十分出众的,他换上结婚吉服,打理好发髻,脸上未施任何粉黛,看上去已是雍容贵气,俊美逼人。
负责为他上妆的嬷嬷,下意识的想往他脸上涂涂抹抹,却被谢瑾澈挡住“不要涂抹了,我不习惯这些东西,这样就好,你出去吧,让宋青和冷石进来。”
上妆嬷嬷也不坚持,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宋青和冷石就走了进来“殿下。”
谢瑾澈站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模糊不清的人影,片刻之后才开口问了一句“可有镇西侯的消息?”
“回殿下,没有,顾侯自从十余日前在燕京露了面之后,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传回来。”冷石摇了摇头。
“知道了,你们去换身衣服,准备随我去迎亲吧。”谢瑾澈摆了摆手。
宋青和冷石离开之后,谢瑾澈走到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几棵开得正艳的金桂,脸上露出一抹苦涩中夹带着些许自嘲的笑容。
谢瑾澈,你都马上要去迎亲了,还在期待什么呢?难道还想着汐娘赶回来去帮你迎亲不成?
对于自己的这个太子妃,他是满意的。
虽说两个人目前还不熟,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但花家那姑娘他见过,长公主花宴上那姑娘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事后也找人调查过。
这花锦瑟不愧是花家养出来的姑娘,不管是人品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出众。
人也聪慧透彻,京都贵女们身上或骄横跋扈,或矫揉造作,或尖酸刻薄等毛病她一样没有。
最重要的是,这姑娘对汐娘十分崇拜。
罢了,既然此生注定与汐娘无缘,能娶这样一个太子妃也很不错。
至少目前看来,这花家姑娘绝不会因为自己与汐娘的过往,就去吃莫名其妙的醋,去想着法的去找汐娘的麻烦。
以汐娘的性情为人,想必也不希望自己娶了亲之后,还沉迷往事,欲罢不能。
谢瑾微闭了会眼睛,整理好心情,抬步出了房门,带着一应迎亲队伍,去了花家。
华府,花夫人在女儿的闺房内,看着女儿那张清丽淡雅中还带着几许娇憨的脸,在宫里嬷嬷的巧手之下一点点的蜕变,最后变得雍雅华雅,又明艳不可方物。
她目中不自不觉的蕴上了泪光。
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终于长大了,要嫁作他人妇了,嫁的还是当今的太子。
以女儿与世无争的淡泊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这个太子妃。
一入皇家深似海,以后想见她一面都难。
这么一想,花夫人眼里的水气凝成泪珠,一颗颗的顺着面颊往下掉。
上好妆的花锦瑟听到啜泣声,转头一看,发现母亲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爬满泪珠。
她心里一慌,起身走到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阿娘。”
“阿娘没事,阿娘只是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出落得如此美丽,马上就要嫁人了,心里高兴。”花夫人的泪越流越凶,却逼自己灿出笑容。
“妹妹,母亲说得对,今天是你出嫁的大好日子,母亲这是喜极而泣。”二嫂昭平郡主也跟着道。
“娘,你不要担心,我会做好这个太子妃的。”花锦瑟看着哭得泪水滂沱的母亲,眼眶不知不觉的也跟着红了起来,她伸出手,轻轻抱了母亲一下。
“伯娘,你不要伤心,我刚刚去外面瞧过见过太子殿下,长得可好看了。
我还偷听了外面客人的谈话,他们都说太子是个才德皆备的好储君,也是难得一见的谦谦君子,姐姐嫁给他一定会过得很好。”
花锦瑟的声音刚落,一个十一二岁的美丽小姑娘从外面跑了进来。
昭平郡主听着小丫头绘声绘色的形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花颜,一大早就没有看见你,我还在想你跑里去了,原来是去打探这些了?”
花锦瑟刚刚冒出的几滴泪水,就这样被这个跑进来的小姑娘给逗得缩了回去。
“那可不,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姐姐,你要嫁人,我能不帮着你多打听一些未来姐夫的信息么,这些日子我可是收集到了不少情报。”
小丫头漂亮的小脸一扬,显得既神气又骄傲。
这个小姑娘是花家四叔的女儿,芳名花颜,到今年十月才满十一岁,她的性格十分活泼顽皮,与花锦瑟的感情非常好。
花锦瑟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正要打趣两句,外面的丫鬟来报“夫人,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口。”
花家的男丁个个饱读诗书,尤其是花锦瑟的两位兄弟,更是奉安难得一见的大才子。
有他们堵门,新官倌想进来接走新娘子可不容易。
不过谢瑾澈身为是太子,又深知花家的底蕴,自然早有准备。
随他前来迎亲的队伍中不泛饱学之人,双方你来我往斗了n个回合,终于让花家兄弟让开了门,让娶亲的人来到了门口。
“太子既然已经到了,就扶小姐出去吧,等等,你刚哭了,嬷嬷,麻烦你帮忙看看,瞧瞧有没有哪里需要补妆的地方。”
花夫人此时已经收住眼泪,正打算帮女儿盖上头盖的时候,忽想起女儿刚哭过,又叮嘱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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