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说得是,古那,拓青,你们都听到了罢,以后若再这般莽撞,被人打死或者打残,我是没本事为你讨公道的。”
拓跋寨云的脾气似乎特别好,被谢瑾澈这般挤兑,也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转目教训了两名红甲卫将领一通。
“三哥此言差矣,俗语说得好,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别说大靖与北蒙目前并无战事。古那与拓青行事虽然莽撞了些,却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太子殿下开口就是要打要杀的,这是准备向我大蒙宣战吗?”
哪知他的话音刚落,跟在他后面的那辆马车中就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
“怎么,莫非贵国国书上所写的此次主使是三皇子一事有误?”谢瑾澈挑了挑眉。
“南屏,不得放肆。”拓跋寨云眉头一皱,转目看向身后的马车。
“太子殿下不必拿语言挤兑,我们北蒙的主使当然是三皇兄,只是我三皇兄这人性格太过温和,我身为副使,看着他被人这般欺负总不能不帮着说句公道话。”
车帘掀开,一个十六七岁,身着嫩黄色异族服饰、长相明媚俏丽的少女从车上跳了下来。
“三皇子,不知这位是?”谢瑾澈淡淡的扫了少女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到三皇子身上。
“抱歉,忘了介绍,这是舍妹南屏公主,她自小养在外面,性格有些野,也不怎么懂皇宫规矩,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确实不太懂规矩,贵国让这么一个时候不懂外交礼节的公主随行,怕是容易引起纷争。”谢瑾澈面色如水。
“你?”南屏公主在北蒙向以美貌称著,加上身份尊贵,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几时被人这般无视挤兑过,一时被气得差点就要当场发飙。
“够了,南屏。”就在这个时候,最后一辆马车里面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这道声音一出,喋喋不休的南屏公主立即噤声。
随着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火红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此女一出,现场顿时一静。
南屏公主已属十分美丽,可这个女子一出来,南屏顿时被压得黯然无光。
此女的容貌无疑是十分出众的,但她真正让人瞩目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气质。
她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袭鲜艳似火的衣裙,再配着她明艳逼人的容貌,直刺得人眼睛有些发疼。
“南川见过太子殿下。”她从车上下来之后,抬步走到谢瑾澈面前,双手合于腹前,规规矩矩的弯腰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请起。”谢瑾澈抬了抬手。
“这位大概就是镇西侯吧?”南川公主起身之后,目光第一时间落到顾汐宁身上。
“顾氏汐宁见过南川公主。”顾汐宁以军礼朝她拱了拱手。
“镇西侯不必多礼,久闻侯爷大名,今日一见,才发现传闻不足侯爷之万一。”
南川公主的目光在顾汐宁身上转了一转,旋即展颜一笑。
她的长相本就明艳逼人,这一笑,就如百花盛开了一般,所有在场的男性都瞧得微微晃了晃神。
“公主过奖了,和公主比起来,我算不得什么。”
“侯爷不必谦虚,南川这辈子鲜少服人,但对侯爷你,却是打心底佩服,大靖有你这样的人才,实乃福气。”
南川公主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目中的锋芒却仿若随时都要破束而出。
去年那场大战,她差点就回不去了。
最让她气闷的是,和她交手的根本不是顾汐宁。
她连顾汐宁的人都没看见,就被她麾下的一名副将给打得像丧家之犬一般仓惶而逃。
这份耻辱若不能加倍还回去,她这一生都难以释怀。
南川在北蒙算是个传奇人物,她自小外出学艺,十七岁归京。
北蒙以放牧为生,男女都善骑射,但女性地位丝毫不比大靖这边高。
南川虽贵为公主,想要正式领兵,亦需得到汗王和一众大臣的认可。
即她需要用绝对的实力,一一击败所有的竞争对手。
她回京之后,只用半年的时间,就击败了十八位竞争对手,正式入主金狼卫。
一年后,金狼卫的整体实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在此其间,她领着金狼卫妥建战功。
其中两次与大靖的交战中,北蒙眼看着就要遭遇大溃败,都是她带着金狼卫力挽狂澜,将战局的天平给拉了回来。
当年雍国公负伤回京,就是拜金狼卫所赐。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南川公主正式被北蒙君臣接受,成为他们草原上最闪耀的明珠。
没有与顾汐宁交手之前,南川并不认为自己会逊色顾汐宁多少。
或者说,她不认为自己会逊色于这世间任何名将。
北蒙汗王当时同意与要西梁结盟,打的主意是若能一举击败大靖,他们以后再无须给大靖上贡,说不定还能趋机将失去的那座城池给夺回来。
为此,北蒙派了五万兵马与西梁汇合,南川公主更是主动请缨,亲自带了八百金狼卫,潜了进来,准备在最合适的时候杀出,一举改变整个战局。
哪知想法虽然,现实往往很难尽如人意。
那一战,北蒙派来的五万大军全被埋于战场,她麾下的八百金狼卫,也只剩四个人和她一起逃出去。
每每想起此事,南川就恨得几乎要咬碎满口牙齿。
她自幼多慧,又拜得明师,并付出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努力,艺成归来后,原以为自己不会逊色于任何人,哪知去年那场大战,顾汐宁却教会了她怎么做人。
“公主谬赞了,我的本事其实稀松平常得紧。”面对南川公主那锋芒毕露的目光,顾汐宁只笑了笑。
她此言一出,南川公主脸上的笑几乎绷不住。
本事稀松平常得紧?那她这个连她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得落荒而逃的人算什么?
“三皇子,两位公主,几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请先随孤入城休息吧。”谢瑾澈眼见气氛不对,适时截过话头。
“太子殿下,南川听闻顾侯与你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她现在辞去了夕宁大将军一职,莫非是和太子殿下好事将近,从此放下弓马,准备洗手做羹汤了?”
南川眼珠一转,将视转到谢瑾澈身上,笑眯眯的开口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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