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门?”韩旭没怎么想便说道,“散了吧。”
“散了?”林峰有些诧异,在他看来,现在正是让金刀门帮众归心的最佳时机,散了岂不可惜?
“散了。”韩旭再次肯定道。
从林峰口中,韩旭已经得知金刀门其实是圣道宫的势力,既然圣道宫将金刀门放在王城,那肯定就不会轻易放手,杀了毒蛇,说不定会有更加强大的圣将过来。
而且现在四大长老死了,用不了多久,帮众必然会发生动乱,要将这些事情理清肯定十分麻烦,就算最后人心归一,但金刀门的整体实力肯定会大打折扣,到时候还能不能发挥出期待中的效果就很难说。
所以,韩旭决定让金刀门自生自灭。
林峰没再坚持,只是他心里觉得内疚,韩旭让他去做金刀门帮主,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但实际上林峰管理的金刀门除了给韩旭输送了一些银票以外,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
回府后,韩旭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大家,白依依和霓裳都表示支持。
韩旭说道:“虽然金刀门不管了,但我们自己的势力却不能马虎。”
“依依,霓裳,你们两人负责的堂口本就是独立与金刀门之外,堂口中的人也都是你们亲信之人,就借用这次机会独立出来,另外建立一个势力吧,一个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
“你们这几天可以在金刀门中找一些信得过且能力不错的人加入,但要坚持宁缺毋滥的原则,我们的人一定要有能力,并且要绝对的忠心。”
韩旭再次叮嘱,自从韩洛灵来到王城之后,韩旭便意识到培养自己势力的重要性,很多事情,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知道了少爷,放心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霓裳问道:“少爷,既然你要自己创建势力,总得有个名字吧。”
“对呀,少爷给起个名字吧。”莺莺也加入了讨论,大家都是老熟人,要融入起来没什么障碍。
“名字?”
韩旭陷入了思考之中,他回想起那日在未央宫中,韩洛灵问他的话,于是说道:“就叫修罗殿吧。”
“这个,未必有点太...”白依依犹豫着说道,“杀意太重。”
“对呀,听着就感觉可怕。”青儿也说道。
韩旭却说:“就是要听着便让人畏惧,修罗殿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将来某一天,每个人听到这三个字,都会发自心底的畏惧。”
这一次,韩旭没有给大家更多民主议论的机会,几乎蛮横不讲道理地决定了修罗殿这个名称。
“姐,如果世人视你为魔女,那我便成为屠尽天下人的修罗。”
......
一间密室中,宽大的屏风后面坐着一位深不可测的男子。
而屏风的外边,则是张颌,他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死人了?”
屏风后传出声音:“红姑办事不利,被我清理了,老张,你很久没在这里来了吧。”
“你知道我的来意。”
“为了你那孙儿的死?”
“不错。”张颌说道,“我自己检查了池儿的身体,他所受到的致命伤绝非剑气所致,而林治所修炼的,却是剑道,所以池儿的死因绝非韩旭那小子所说,是为了保护韩洛灵而和林治同归于尽。”
张颌肯定地说道:“当时在场的,一定还有另外一位超凡,据我推测,就是这位超凡,杀死了池儿和林治。”
“你怀疑谁?”
“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位超凡,很大可能是和韩旭有关。”
“哦?为何不是韩洛灵?”
“因为韩洛灵受伤晕倒了,我听宫里太医说过,她拼命施展了一种短时间内提升境界的秘法,若非处理得当,很可能留下不可逆转的内伤。”
“如果这位超凡和韩洛灵有关,那便不会等她使用秘法之后才出手,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韩旭。”
张颌也不知道自己的推测已经十分接近真相,只是他也料不到张池会在那种情况下突然倒戈对韩洛灵拔刀。
他接着说道:“我曾去过韩旭的府上,却被一道无比凌厉的剑气击退,那个时候,白衣剑魔正好在王城现身。”
“老张啊,你作贱自己监视了韩旭七年,可有什么发现吗?”屏风后面的男人说道,“如果韩旭真有那么多超凡强者的支持,他还能被人叫做废物十几年吗?”
“况且,白衣剑魔这般强者,能心甘情愿给一个废物做打手?”
“这也正是我觉得矛盾的地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韩旭的真实面貌绝非我们平日所见那般。”张颌说,“所以,我得再加大对韩旭的调查力度。”
屏风后面沉默了很久,然后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声,说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什么?”张颌一听就怒了,“我花费了七年光阴,现在连唯一的孙子也搭在了里面,你让我到此为止?”
张颌说道:“庄城,虽然你是我的上峰,但这件事情,我不会听你的。”
被唤做庄城的男子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朝堂上,知道他的人都寥寥无几,但只要是知道他姓名的人,无一不是这大武王朝里最顶尖的人之一,而且他们中绝大多数,都对这个叫庄城的男子带着几分敬畏。
用张颌的话来说,庄城,就是武皇陛下最信任的人,甚至没有之一。
但即便是面对庄城,张颌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为了调查韩王,付出了太多太多,张池的死,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庄城难得地从屏风背后走了出来,高大魁梧的身躯在张颌面前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说:“张颌,你我共事多年,你的性格我很了解。”
“既然如此,就不要阻我。”
“不是我要阻你,而是陛下已经下令,停止一切针对韩家的调查。”
“陛下…”张颌听完,像是失了魂一样,“为什么?”
他无力地问道。
“陛下的心思,又岂是你我能够揣测?”庄城说,“听我一句劝吧。”
张颌低下了头,良久无语,本就有些佝偻的身躯,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坚定的神采,只见他从怀里取出那块几十年来从不离身的黑色令牌,双手将其呈给庄城。
庄城对他的举动似乎并不意外,接过令牌后问道:“你想清楚了?”
张颌点点头。
庄城说道:“好,从今以后,你和幽影再无瓜葛,你所行所说,皆只能代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