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达带着群臣来去征服者城堡消遣。
国王要去征服者城堡,国王要去消遣,这两件事,任何一件都不该发生在国王身上。
可它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臣子们也只是惊讶了一小下,很快便接受了这一现实。
无论曼达想做什么,他们最好接受的快一点,最好不要让曼达逼着他们接受。
临行之时,一名大臣提出了建议:“陛下,如果我们一定要去那种有损名誉的地方,我建议应该去蔷薇庄园。”
曼达回头看着那位大臣:“为什么要去那里?你是那里的常客么?有优惠么?”
臣子淡定的摇摇头道:“陛下,我从未去过那种地方,但我听别人描述过,蔷薇庄园是个有数量,有质量,有品位的好地方。”
曼达随口说了一句:“我听别人说,这地方是你家开的!”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我都没去过那里!”
“那你说是谁开的?”
臣子们看向了内务大臣,内务大臣低着头,满脸通红,一语不发。
蔷薇庄园的确是内务大臣的生意,也是王都当前最大的风月场所,内务大臣赚了不少钱,又想垄断这一行业,触动了群臣的利益,群臣这才故意在曼达面前揭他的底。
曼达看了看内务大臣:“我平时很少回来,看来是让你太清闲了。”
内务大臣单膝跪地,不敢辩解,只顾着求饶。
曼达笑笑道:“等改天我去见识一下你的蔷薇庄园,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能超越征服者城堡。”
臣子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向曼达解释。
曼达的消息有点滞后,在王都,超越征服者城堡的不止蔷薇庄园一家。
征服者城堡确实是王都最知名的风月之所,可现在也只剩下了名声而已,在大监察官死后,征服者城堡失去了靠山,已经走向了没落。
在王都做生意,数量、质量、环境、知名度、信誉度……所有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无论经营的多么出色,税官、市官、治安官……随便派几个人呼来喝去走一圈,就能把所有客人全都赶出去,让这里关门十几天。
更糟糕的是,这会给客人带来心理阴影甚至生理障碍,只要经历过一次,大部分客人都会发誓再也不来这鬼地方。
征服者城堡陷入严重困境,城堡的主人米拉达曾经寻找过其他的靠山,但所有臣子都知道大监察官的死因。
他是“逐克会”的主要成员,是曼达·克劳德赛的敌人,臣子们都清楚一件事,要想活长一点,就不要与克劳德赛为敌,谁也说不清米拉达到底和大监察官之间有多深的交情,谁也不想为了一桩生意,牵连到自己的性命。
得知国王陛下亲自驾临,米拉达慌作一团。
国王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他来做什么?
他来这里肯定不是找姑娘的!
国王肯定是来问罪的!
她对曼达的印象很深,第一次招待曼达的时候,曼达还只是个治安官,当时她有一点怠慢,但这不怪她,那个时候的征服者城堡对三等官员早已司空见惯,而且谁能想到区区一个治安官日后会成为国王。
国王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报复自己,但和大监察官的事情就难说了,可说到底,自己只是跟大监察官做过生意,其他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也没参与过,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
可想这些又有什么用?难道和国王讲道理吗?
米拉达万分后悔,她觉得自己不该贪恋这份生意,早该趁着积蓄充足的时候逃离王都,现在生意惨淡,钱快赔光了,命也快赔进去了。
可当她得知国王只是来消遣的,她又开始为之前的行为感到懊恼。
国王还看得起征服者城堡,不好好准备一下,却还在这里胡思乱想!
现在曼达已经到了,准备也来不及了,如今的征服者城堡连十二个舞娘都凑不齐,米拉达无奈,穿上薄纱,亲自上阵。
几曲跳罢,大臣们讥笑不断,米拉达厚着脸皮又拖延了一点时间,酒菜终于置办来了。
食物的品质一般,红酒不算糙劣,但也远非上品。
至于姑娘,米拉达自己都不忍心多看一眼,一个健壮的姑娘抱着酒罐,非要跟龙格森比谁更能喝。
那是大将军,不是你家村口打铁的!
对于这个阶层的客人,她们的品质实在惨不忍睹。
米拉达觉得每次呼吸的时间都过得非常漫长,她知道这一夜过后,征服者城堡彻底完了。
假如在大臣之中还有一个熟人,不用为她撑腰,只要是个熟人就好,米拉达至少能提前收到消息,她就是赔光了家底,也能从别的地方借几个上乘的姑娘过来。
只要伺候好了国王,化解了误会,然后再攀上一位大臣,征服者城堡还有翻身的机会。
没了,现在什么机会都没了。
等三月结束就把城堡卖给别人,回乡下度过余生吧。
可没想到吃过酒宴,曼达选择了在城堡留宿。
国王留宿了,其他大臣自然不敢离开,在酒精的作用下,身边的姑娘看起来也没那么碍眼了。
但现在面临一个重要问题,让哪位姑娘陪国王休息。
这些粗俗的蠢货没一个配得上国王,正在为难之际,却见曼达向米拉达招了招手。
这是选了……我?
米拉达不敢多问,小心翼翼把曼达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给曼达倒了一杯酒,静静站在一旁服侍。
她不知道国王有什么喜好,业务上疏忽了这么多年,她担心有不恰当的举动触怒了国王。
“到我的侍者那里,取羊皮纸和鹅毛笔来。”
纸和笔?
这是什么技术?
米拉达有些紧张,纸倒是好说,鹅毛笔很锋利的。
取来纸笔后,曼达在烛台下起草了一道政令,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你的名字,我没写错吧?”
“没,没有……”米拉达有些说不出话来。
曼达笑道:“认字么?”
“认!”米拉达嘴歪了。
在这道政令里,曼达册封米拉达为征服者将军,属于武官之列。
“明天去大将军那里领取长剑和盔甲,让你的姑娘们都船上戎装去参加明天的祭祀,
从今往后,你的收入七成归我,征服者城堡的靠山就是我,我给你半年时间,把周围的铺子全买下来,把最好的姑娘全都拉过来,有人找你麻烦,直接亮出你的征服者之剑,让别人看到征服者将军的威风,成交吗?”
“成交!”米拉达说话还是不灵光,她必须尽快调整好状态,到了明天,她会留下这一生都无法想象的经历。
……
要经历这一切不止她一个,龙格森也不敢想象眼前的画面。
他拿着长剑、盔甲和斗篷,准备把这些东西授予一位将军。
授予将军戎装,是大将军的职责,这种事他都不知做过多少次了。
可现在单膝跪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女人。
龙格森从未给女人授予过戎装,如果有朝一日一定要做这种事,唯一有资格的女人应该是罗玛。
可现在这个女人是征服者城堡的主人……
昨天和那个姑娘拼了一夜酒,龙格森最终没拼过,直接睡在了酒桌上。
难道说酒还没醒?
难道说这只是一场噩梦?
难道说罗姆路国的大将军要给一个鸨儿娘披上戎装?
龙格森拿着长剑,回头看了看曼达,露出了一个极度扭曲的笑容。
这不是真的吧?疯子国王!
曼达回了一个充满诚意的微笑。
这就是真的!勇敢的大将军!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你让我当国王,就是最大的错误!
一番无声的对白过后,在群臣的注视下,龙格森颤抖着双手,给米拉达穿上了盔甲,披上了斗篷,并把佩剑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的声音,比他的手颤抖的还厉害:“征服者将军,我将武者的荣耀,分,分享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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