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达来的正是时候,大部分派务士人还活着,他们被锁在了酋长的木屋里,虽然木屋很宽敞,但四五百人挤在里面,场面还真是难以想象。
有些事情实在让人无法理解,这几百人中还有青壮男子,而且他们的酋长还活着。木屋的大门上只挂了一条门闩而已,只要他们多用些力气,肯定能把大门撞开,可他们就是没这个胆量,只会缩在木屋里哀求哭喊。
木屋周围摆满了木柴,他们知道拜尔人要做什么。
酋长把头伸到了木屋外面,用派务士语反复重复着一句话,躲在树上的车尔丹能听懂,那句话的意思是“可怜可怜我们。”
拜尔人没有可怜他们的想法,一名拜尔士兵拿着火把烧着了酋长的头发,酋长哀嚎着缩回了头,拜尔人哄然大笑,他们在战鼓声中传递着火把,决定谁来做点火的人。
鼓声停止的一瞬间,火把留在了一个年轻人的手里,年轻人非常激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向了木屋。
“哀嚎吧,蛆虫,向你们的智慧女神祷告吧!向你们的奥德索夫大人祷告吧!”
年轻人拿着火把在门缝之中来回摇晃,一群趴在门缝上张望的派务士人不停的哀嚎。
年轻士兵过足了瘾,正准备把火把伸向木柴,他突然觉得手臂有些麻软,火把不慎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你害怕了!”另一名士兵在身后狂笑,笑了片刻,发现这名士兵的状况不对。
他摔倒在了地上,火把就在他的身边,很快烧着了他的衣服。
几名士兵赶紧冲上去灭火,曼达突然从房顶上跳了下来,齐刷刷的斩断了这些士兵的双腿。
失去了双腿的士兵满地翻滚哀嚎,刚才准备点火的士兵已经烧成了火球,站在身后的拜尔人因为受到了惊吓,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他们看不清曼达,一来因为曼达的速度太快,二来因为楚伊特在房顶上动用了幻术,他们只看到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在身边来回穿梭。
是杀是留全看曼达的心情,在大多数情况下,曼达只砍他们的手脚,故意留下他们的性命。
有人想逃跑,几名士兵跨上战马冲向村外,可没跑多久,他们的头被沃姆的虫丝切了下来,战马驮着他的身子依然在狂奔。
还有一些老兵试图围住曼达,可将要形成包围的时候,士兵们却又纷纷瘫软在了地上,一名百夫长正试图集结士兵,曼达突然停了下来,站在木屋前,微笑的看着他们集结。
有几个老兵拉开了短弓,这是他们的战斗本能。
终于看清了,终于看清了这个魔鬼,这是杀死他的最好时机。
曼达伸出了一只手,食指指向了眼前的拜尔人。
一团黑色的旋风涌出了指尖,眨眼之间化作风暴,将所有拜尔人被抛向了天空。
没有借助阿瑞斯的技能,这是曼达第一次在没有借助外力的情况下使用了提丰的黑色风暴,曼达找到了其中的诀窍,那是对血独有的狂热。
可惜呀,可惜这两百多人不够杀,而且还不能都杀了,必须得让他们多活一会。
从空中坠落的拜尔人大部分被摔成了重伤,勉强能动的几个又被美杜莎的蛇发咬了一口。
曼达叫来了车尔丹,让他把两个派务士姑娘带来,看到满地的拜尔人,两个姑娘紧紧缩在车尔丹身后。
曼达让那两个姑娘把木屋里的人放出来,她们竟然不敢碰那门闩。
楚伊特叹口气道“他们被像牲畜一样对待,不是没有道理的。”
沃姆摇摇头“别那么说,有些恐惧藏在骨髓里,这样的恐惧我也经历过。”
美杜莎娇嗔一声道“你让人家回去吧,人家都快冻死了。”
“一会再说,现在你要敢钻进我的身体里,我肯定扒你一层皮!”
在这种光辉时刻,倒放生孩子的过程,曼达的形象何在?
他对车尔丹道“告诉那两个姑娘,立刻把她的族人放出来,否则我烧死他们!”
车尔丹没有原话翻译,他对两个姑娘道“快把你的族人放出来,我们的,王,已经打败了敌人。”
两个姑娘鼓足了勇气摘掉了门闩,挤在里面的派务士人却不敢动。
他们在等待酋长,而他们的酋长还在窗边。
“走出来吧,你们都是勇敢的人!”车尔丹接连呼唤了几声,酋长终于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他偷偷看着曼达,又偷偷看了看地上的拜尔人,就这样站了许久,甚至没有把头抬起来的勇气。
曼达展现了异乎寻常的耐心,他知道做惯了奴隶的人很难站起来。
在酋长的带动下,派务士人全都走出了木屋,可他们依旧瑟缩着挤在一起,看起来就像冻坏了的羔羊。
曼达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拜尔人,喝道“敢杀吗?”
车尔丹在一旁做着翻译,可派务士人都不敢动。
曼达指着村口道“你们的族人被他们活活扒了皮!你们不想报仇吗?”
酋长听不懂曼达的话,但他看得懂慢的意思,他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
曼达指着拜尔人,又喝一声道“敢杀吗?”
酋长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后掏出了一把猎刀,对着一名拜尔士兵的脑袋砍了下去。
拜尔人指着酋长叫骂,扬言要剜了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舌头,只骂了这两句,他的脑袋被酋长劈开了,从头顶一直劈到了,连锁骨都被他劈开了。
门口的四具尸体当中,有一具是他的儿子,动手扒皮的,正是这名士兵。
曼达上下打量着酋长,他很强壮,但他的猎刀很单薄,刀刃只有一尺多长,不够厚实也不够锋利。
普通人使用这么一把小刀,不可能劈开人的颅骨,更不可能一直劈到锁骨,可曼达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神血石的价值。
他貌似和那国王一样,有神力,但并不是神灵的信徒。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曼达先是看了看车尔丹身后的姑娘,又看了看其他的派务士人。
在车尔丹的激励下,两个姑娘冲了上去,用车尔丹的短刀和佩剑砍杀拜尔人。
几个壮年男子也冲了上去,接下来是女人,还有刚会走路的孩子,在鲜血中,他们嘶吼咆哮,用猎刀,用斧头,用棍棒,用他们的指甲和牙齿,疯狂的撕扯着拜尔人。
几个藏在人堆里装死的拜尔人突然站了起来,拔出长剑冲向了派务士人。
沃姆惊呼一声“不好!”正要上前帮忙,却被曼达拦住了。
“他们不是啼哭的婴儿,不需要那么多照料。”
一名拜尔士兵砍死了一个老妇人,酋长冲上去用猎刀砍了那拜尔人的手臂,另一个拜尔人想要还击,一个小伙子将他扑倒在地,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
一个姑娘扯住了拜尔人的头发,一个老人扳倒了他的身子,一个孩子上前抠他的眼睛。
怒火被点燃了就不会轻易熄灭,能反抗的拜尔人都被撕成了碎片,不能反抗的只能哀嚎等死。
杀光了所有的拜尔人,派务士人站在了曼达的面前。
在酋长的带领下,他们单膝跪地,高声呼喊
“拜库噶,拜库噶,拜库噶!”
曼达问车尔丹“这是什么意思?”
车尔丹摇摇头道“可能是某位英雄的名字,或许就是英雄的意思。”
曼达撇撇嘴道“不太好听,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们。”
车尔丹有些为难,名字这个东西不太好翻译,派务士语的发音和通用语有很大分别。
“他是曼达!”车尔丹直接用了通用语的发音。
派务士人整齐的喊道“猛达,拜库噶!猛达,拜库噶!”
猛达?曼达无奈的笑了笑“告诉他们神灵的名字。”
车尔丹艰难的说道“我们的神,赫尔墨斯!”
还是通用语的发音,派务士人模仿道“哈鲁马斯!哈鲁马斯!”
两百多人的喊声不算太大,但一声声呼喊却让曼达热血沸腾,这是他在冰雪王国征服的第一块土地。
当晚,酋长在他的木屋里举行了一场宴会,食材有些寒酸,好一点的猎物都被拜尔人糟蹋了,只剩下一头鹿和几只山鸡,外加一些不知名的草根和果实。
曼达没有嫌弃,这一餐吃的很痛快,他还特地从冥河岛屿里拿出了两罐好酒。
在车尔丹生硬的翻译下,他得知拜库噶是传说中的上古英雄,他把派务士人从地狱之中拯救了出来。
酋长坚信曼达就是拜库噶,拜库噶受到了神灵哈鲁马斯的召唤,再次拯救了他们。
酋长恳请曼达赐予他们新的图腾,曼达把克劳德赛家族的图腾展示给了他们。
酋长很激动,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脱掉了上衣,站在曼达的面前,恳请曼达把图腾刻在他的身上。
曼达往两边看了看,他很尴尬。
他想把这个工作交给沃姆,却见酋长有些不满,喷着酒气说了好多话。
车尔丹只听懂了一部分“他好像说,要拜库噶亲自赐予荣耀。”
曼达的脸上失去了血色,接下来,他必须拿着一枚绣花针,为一个强壮的男人文身。
车尔丹的眼睛记录着一切,曼达咬牙道“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展示给别人,我会让你永远失去奴奴的机会。”
“奴奴!”酋长听懂了这句话,几名美丽的姑娘站了出来,跳起了古朴而狂野的舞蹈。
等文身结束后,曼达被姑娘们簇拥着进入了内室。
酋长在外面为英雄唱起了雄壮的战歌“奴奴,拜库噶,奴奴啊,猛达拜库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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