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课程都很枯燥无味,宋诗辞索性待在这所小小的屋子里,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用心感受着这里的一花一木,看着日升又日落。
红红的太阳挂在西天,围着它的是一大片云。云们上面拉着下面托着不让太阳下坠,以至于累的脸上泛出了红晕。太阳不能为此而不落,只有面有愧色的让黄昏长一点,让天气更清凉一点。其他的云儿高兴了,舒展了,穿上了最白的衣裳,两个一组,三五成群,你推我拥的逛到了天边,然后在蓝蓝的苍穹中静静的看着下面。
走在路上,秋风吹到脸上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温柔的。
“不属于我的终究不是我的。”宋诗辞仰头看着晚霞,像这么美的晚霞,如果可以和心里面那个重要的人一起看该多好啊。
木门外响起咚的一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猛的撞到了上面一样。
宋诗辞微微皱着眉头,缓缓向门口走去,只见女人轻轻推开大门,门前靠着一个极美的男子,只不过那男子腹部留着鲜血,看上去有些令人发指。这不是上次绑架辛子念的那个人吗?不容多想,眸子闪过一抹惊慌,片刻后紧紧关上木门。
只希望那个男人不要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的木芙蓉随风凋落,凉丝丝的地板上全是掉落的花瓣,给这所古旧的四合院添上了一抹凄清的色彩。
他刚刚是不是流血了?“可是他上次绑了辛子念啊!宋诗辞,你是不是昏了头,怎么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轻信!”女人在院里徘徊不定,乌黑的秀发在烟霞的映衬下更加美艳,尤其是那对眉眼,好像是会说话似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他上次不也救了自己吗?一报还一报,尽管是惹火上身,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宋诗辞将秀发挽起来,用一根白色丝带绑住,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门外等着她的是些什么。
院子里那盆水仙花,花盆里的水清亮亮的,叶子绿盈盈的,花儿白丝丝的,恰似凌波仙子在水上漂浮。
嘎吱一声,女人重重的推开门,只见门下靠着的沈知安紧闭双眼,腹部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来,“这不会是做什么坏事了吧……”她紧锁眉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他。
“沈知安,你醒一醒。”一阵清幽的女声响起,回荡在心间。说着,女人蹲下身来,那颗心绷得紧紧的,周围的世界都凝固住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宋诗辞将手握住男人宽大的手,那对眉毛蹙得紧紧的,眼眸里满是担心,而沈知安的唇色惨白,额头上冒着冷汗。
不一会儿,她的手上沾满鲜红的血渍,“我现在就叫医生,沈知安你挺住啊。”语罢,女人快速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希望能为他争取多一点的时间。
宋诗辞左顾右盼,眼里的泪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只是那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爱她了。
为了不让他看上去那么难受,宋诗辞吃力地将他扶起来,朝屋子里面走去,漫着檀木香的屋子夹杂着一丝担忧。
铁盘边映着精致的花纹,缠绕着古铜色的盘壁,女人将毛巾里的水分挤干,小心翼翼地敷到沈知安冒汗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头上缠绕着的发带不翼而飞。
金黄色的桂花每朵大约有四片花瓣一枝一枝在树上开着。数十枝花聚成一簇,成千上万簇花挂满一树。盛开之时,满树披满金纱,那米粒般大小的桂花让人见了就想深呼吸。
经过家庭医生这一套流程,宋诗辞也知道了个所以然,面对医生的谆谆教导,宋诗辞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手里紧紧握着医生开的药。
深深的院墙,屏蔽了喧嚣,让人在这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感受宁静。
木芙蓉依旧如故,女人看着那张俊美的脸深思,静候着沈知安苏醒,家庭医生叮嘱道一定要守在病人旁。这…她和他毫无瓜葛,洗洗睡吧?太尴尬了!
那栋别具一格的小别墅里一片光明,姜艺掺着徐茶坐在电视机旁,一幅岁月安好的模样。楼上的小洋房里辛子念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那间紧闭上的白木门,有些不知所措。
“想他就去找他嘛……”女人嘟着嘴,说了也丢人,母胎solo二十年,“要是当初没有搬家的话,那我是不是叫可以早一点和他在一起了呜呜呜。”辛子念咧着嘴,看上去像个二愣子。
还没来得及多思考一番,身前的白木门就被推开,那张熟悉的脸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她的头上顿时垂下三根粗加大的黑丝。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子念。”顾拾黧一脸茫然,他刚要去找她呢。“你怎么来了?我刚说要去找你呢。”这天的晚风与前几年的差不多暖,唯一的差别就是那年没他。
“可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嘛?”辛子念的脸颊一片红,那对圆溜溜的杏眼微微垂下,看上去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想你了。”男人浅浅一笑,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他喜欢好久好久。“我也想你。”女人抬眸偷偷瞄了他一眼,心满意足地钻进他带有薄荷味的衣服上。
望着那张令人垂涎欲滴的花瓣唇,顾拾黧心里一颤,“呃…能亲吗?”男人下意识地凑近她红润的唇,那对深邃的眸子看她时总带着一抹无以言表的宠溺。
她羞涩地点点头,那只白皙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顾拾黧,你亲了我要对我负责。”辛子念抬眸一脸严肃,看到男人也超严肃点了点头,这才换上笑脸:那……亲亲是先闭眼还是先嘟嘴呀?”
想知道吗?他邪魅一笑,她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清泌清凉。如果是小吻下貌似这样就吻完了。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却带着倔强就那么压下来她有点慌紧紧的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凉意。
就这样好像很久好像又一瞬象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凌结
睁开眼就是他的坏笑……手指贴在嘴上一脸得意。
“顾拾黧,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会害羞啊。”辛子念红着脸说,害羞的恨不得马上凿个洞钻进去。没成想男人浅笑安然,“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呀,而且以后还会结婚,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慢慢适应的。”他像是在教育小孩子一样,语气软绵绵的。
可是这很难不害羞嘛!
小女人撇了撇嘴,“下去吃饭了。”话音刚落便撒开步子朝楼下跑去。
东南风骤起,四合院里也吹着不一样的温柔晚风。
沈知安的眼皮微微颤动,紧接着上下睫毛分开,露出那对清冷的瞳孔,周围的环境陌生得让他很不适应,男人强忍着痛从床上坐起来,却被一双纤细的手给拦在眼前。
他顺着方向望去,宋诗辞温柔的脸上写满担忧:“沈知安,你现在还不能走,如果你非要走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别人过来接你。”她的语气就好像哄小孩子一样,细腻到骨子里。
他自己怎么样管她什么事?沈知安微微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坚持下去。“沈知安,如果你不想我乘人之危的话就不要轻举妄动。”女人凑近他清秀的脸:“你真的是一点都对不起你的名字。”
……
“对不起。”沈知安敛下眸子,忽然觉得袖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根白色的带血丝带映入眼帘,男人看了一眼身前柔情万种的女人,又看了一眼袖子里的丝带。脑袋一热将丝带紧握在手中,悄悄放进口袋里。
“没关系,我们扯平了。”宋诗辞顿了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但我还是要多说一句,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认真努力的好好生活吗?他们也许没有像你一样健全的身体,没有优渥的物质生活,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在努力向上向善。我希望你也能够明白,生命至高无上,请你好好热爱自己。”
男人被这劈头盖脸的骂声骂的有些茫然:不就破了点皮吗?现在的女人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一惊一乍的。
啪的一声,女人将药重重的摔到床上:“这是医生给你开的药,白色的药丸每次半粒,一天吃三次……”“不就一点点皮外伤吗?”沈知安一脸无奈地推开她手中的药。
“谢谢你。”明明素不相识,为什么会有人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上心。他浅笑着,“请问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看着她精致的脸笑道。这样的女孩他真的很少见,在那灯红酒绿的家族纷争里,多是庸俗的白水晶,但不知为何,沈知安很想与眼前这株白兰花一决高下。
“宋诗辞。”宋诗辞一字一句地说着,随后立马缓和下表情:“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很危险啊?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要是被你家人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沈知安点了点头,那张邪魅的脸依旧淡然。傍晚寂静的四合院里凉风习习,清风徐来,水波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