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念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双圆圆的杏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怎么每次不开心都要下雨呢?她自嘲似的笑了笑,手里握紧那把黑色的伞。
巷子深处时不时传来一声猫叫,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女人那对弯弯的眉毛稍微皱了皱。眼前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咪,已经看出来原本的颜色,只觉得它身上被污泥包裹,爪子上满是湿漉漉的泥点子。
她敛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黑伞,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犹豫了片刻后,这才将手中的伞打开,那把黑漆漆的大伞静静地落在猫咪的头顶上,流浪猫小心翼翼的眼神呆呆的望着她。
“对不起啊,我没办法把你带回去。”辛子念淡淡的说了句,把伞柄支撑在地上,这语气很冷,不过她还能做出什么表态呢?
次日。
花儿凋零了,草儿枯黄了。但是,唯有那路边的松柏依然绿意浓浓,给这块寂寥的大地注入了几番生命的活力。
宋诗辞站在冰凉的栅栏前,身上那件暖咖色大衣有些凌乱,一头棕色卷发犹如海藻般蓬松,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让人为之动容。
不知是经过了多久的酝酿,她的指腹轻轻在手机键盘上敲打,被风吹过的手指有些僵硬,还在微微颤抖着。“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原本暗淡无色的眼眸中有了一丝希望。
电话那头显得有些厌恶,没有作声。
“拾黧…我知道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很不合适。我想你应该也看过新闻了吧?”女人抿了抿唇,一张红润饱满的花瓣唇微张,“所以,我想拜托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你放心,我一定会早点还清的。”
说罢,她那对弯弯的的眉毛微蹙,她眼球儿乌黑有光,水波盈盈,以至于神采焕发的眉字,都极能代表她的灵魂。
顾拾黧一脸厌恶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淡如向两只深不可测的古潭石子投进去,连波纹都不起。“宋诗辞,我觉得我没有这个必要帮你。”男人微微一笑,语气冷得令人生畏。
站在桂花树前,看着那一树的小花,黄黄的,如繁星点点,簇拥着,密密匝匝的,充满了生机。
宋诗辞心灰意冷地趴在栅栏前,凉丝丝的寒风凛冽,寒风刺骨,像是要将人吞噬。一夜没睡,她眼下的黑眼圈显得有些沉重,一张精致的脸憔悴不堪,肉眼可见的疲惫。
正当自己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以后就没有必要再联系了。”他的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女人一双明媚的眸子忽的睁大,脸颊旁的卷发轻轻贴在脸上,“拾黧,你果然还是会来的。”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的很难看。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礼物。”男人冷冷的说道,“我本来没打算找你的,不过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现在这种场合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情感。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到报应的。”他的语气冷得令人生畏。
“拾黧,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求求不要就此别过好不好?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我们继续做朋友好不好?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宋诗辞啜泣着,好像受到了委屈。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见他没有什么波动,女人忍不住摇了摇头,跌跌撞撞着走到他身前,那只伤痕累累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她说着,眼泪就像没有线的珍珠。
顾拾黧瞥了一眼这不可理喻的女人,把卡留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窗外院子里桂花树下,无风也无雨,居然落了一地桂花,闲闲的,静静的,有点闲散,有点静谧。
巷子里的餐厅十分静谧,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十分舒心。
高幸披着一头蓬松的卷发,一张白皙的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那张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在杯口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唇印。白皙的耳垂上是一对纯银的镶钻蝴蝶耳环,高奢的流苏轻轻洒下。
她穿着一件v领衬衫打底,外面只轻轻披了一件西装外套,在这个寒冷的天气下与其他人的穿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下身是一条黑色包臀裙,露出白皙的大腿,搭配一双杏色高跟鞋,看上去犹如误入凡间的仙子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这才拿起旁边的手提包,正打算走出门口。
不过靠窗的一个人却深深吸引了她,那张熟悉的脸绝对不会认错,时间过了那么久怎么还是这个发型啊?不过现在看上去却少了些稚气呢。
“辛子念?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女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座位上这个心如止水的故人,她的嘴角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找了你那么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高幸的声音很好听,有些清冷。
辛子念微微抬眸,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时间有些大脑运转不过来,秀美的嘴唇微微张着,嘴角略向下出,流露出优虑的神情。
“高幸?”她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长长的睫毛像黑色的小刷子,轻轻扇动着。
“看来你是没有忘记我。不过你那段时间都在楠歌吗?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高幸有些不乐意了,那张殷红的嘴唇微微嘟起,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
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变化巨大的人,辛子念扬起长长的睫毛,眼珠像浸在水雾里的黑葡萄。“是啊,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没见了。你的改变倒是蛮大的嘛。”她的两只眼睛像两股泉水,清澈见底。
人都是会变的。
女人眨了眨眼睛,一双大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样清澈。“那堆铺天盖地的新闻我都看过了。子念,这不会是你做的吧?”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让人难以捉摸。
她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她抢先一步“做的不错。”高幸端起她桌面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你早就该这样了,总是傻了吧唧真的很让人着急啊。”桂花静静飘落,只有这种花,落下的姿态,才真正称得上一个“闲”字。
辛子念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高幸。”
高幸伸手去撩了一下刘海,几簇柔顺的秀发随即慵懒的洒下,她边说着,边伸手去示意她握个手。
狂风肆无忌惮,凉飕飕的,直灌入人的衣襟,吹得人心寒。
“那个叫川鹤的男人现在怎么样?你们两个有没有修成正果啊?读书那会我就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大家都看出来了,就你一个人装傻充愣。”女人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端起桌面上的酒杯柔声说道。
空气突然安静,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高幸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觉得我应该问顾拾黧的是吧?不过我以前就觉得还是那个叫川鹤的才更有前途啊。他现在好像是巨星了吧?这么好的男人干嘛不考虑一下?”
“高幸,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会得到回应的。”她那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我和顾拾黧之间也没可能了,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了。”
辛子念深深叹了口气,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
眼前的雪花像蝴蝶一样调皮,一会儿落在屋檐下,一会落在树枝上,还不时飘在行人的脸上。
医院里很安静,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已经进入梦乡,不过精神科病房里却显得不太和谐。
唐芷静静地坐在病床上,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病号服,一张白皙的脸显得十分憔悴,少了些生气,病房里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环境让人倍感孤寂。
借着淡淡月光,女人脱了鞋子,坐在飘窗上,残月轻柔的洒在身上,虽然不知道该留恋些什么,但眼泪总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什么时候自己的情绪已经不被操控了?
到底还是情绪的奴隶吗?
闭上眼睛,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入美好的弧形。
她松了松眼皮,眼眶里的泪水还未风干,原本白净的手腕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疤痕,有些还是近段时间的,伤口还没愈合,隐隐约约能看清渗出的鲜血。
雪花疯狂的咆哮着,打在脸上如同针扎一般,冰凉刺骨。
沈秦双手插兜,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你是不是被人家给勾了魂了啊?至于这么悲观吗?”男人轻蔑地笑了笑,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来像螺旋一样尖锐。“我以后找女人才不会这样呢,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尊严扔在地上随意践踏啊?”
“反正至少我不会像你这样,被拒绝了就给人家摆张臭脸。”
红发男人索性往沙发上一躺,拜托,我是来找你喝酒聊天的,不是来看你半死不活的模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