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辛子念静静地站在栅栏前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出神,任由海风胡乱随意打乱她一头乌黑的秀发,丝丝缕缕的发丝轻轻贴在脸上,额前的刘海被风微微吹起。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了几尺高的洁白晶莹的水花。海浪涌到岸边,轻轻地抚摩着细软的沙滩,又恋恋不舍地退回。
“顾拾黧啊顾拾黧,要我怎么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让我们变成现在这样呢?”她淡淡的笑了笑,眼里泛起阵阵泪光,望着身旁空荡荡的位置若有所思,仿佛昔日和她有说有笑的他此刻就在身旁。
落日又沉下去一块,仅仅剩下上面的一点红了,但是特别亮。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和她身上这件有些相似,只见他一双凤眼狭长,眸子总是柔柔的看着她,就好像是在看什么宝贝的东西一样。
“怎么会突然想到出来看海?”顾拾黧轻轻抿了抿唇,腾空溅起的白色浪花,都注定着一切,是那么和谐美好。
她心里一颤,猛的转头看向身旁这个男人,黑莓子似的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亮晶晶的光彩。随后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想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辛子念双手揣兜,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这个男人,心中有些混乱,想要转身离开。
他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看着她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心里有些失落,可是这些不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吗?
“子念,我已经帮你找到李清竹了,倘若你真的开始新的生活,我真的很为你感到高兴。”他说话的声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所以呢?现在说这些是想说明什么?想让自己看上去深情款款吗?还是说为了给自己找点安慰罢了。
女人微微一笑,接过他手中的文件夹,“谢谢啊,我想没有你的日子我会过得更好的,也很感谢你对我做的这些事,你说要是我有什么意外,你心里会不会愧疚很久啊?”她的两只眼睛像两股泉水,清澈见底。
她每次都是用着开玩笑的口吻来说出自己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语气看上去十分不屑,但这故作坚强的模样却有些让人心疼。
顾拾黧迟钝地垂下头,一头乌黑的发随风飘扬,海水满盈盈的,照在夕阳之下,浪涛像顽皮的小孩子似的跳跃不定,水面上一片金光。
每次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要是不想回答的话就算咯,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她无奈的笑了笑,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这么久没见了,还是一样好看,至少在她心里是还不错的,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的面孔都会不自觉感到很失落呢?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真的没有机会再牵住他的手了吗?
“你剪短发很好看。”他微微一笑,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仿佛蝴蝶扑扇的翅膀。
“是吗?要再体验一下恋爱的感觉吗?”辛子念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他,心里甚至有些苦涩,一股未知的力量促使着她伸手去握住他那只修长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头上。
平静的沉睡般的海洋上,许多只挂着白帆的海船荡漾着。
男人有些震惊,慌乱地缩回自己的手,“希望你以后能够过得更好一些,不管你现在有多讨厌我。”他努力抑制住眼中的泪水,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像雨夜的街灯闪着凄清冷落的光。
她微微皱起眉头,随后舒展开来,明朗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不过你觉得我是真的开心吗?或许从我恨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注定不会开心。”她顿了顿,心中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
“我也时常在想,或许是不是剪了短发就能回到以前那样快乐的日子呢,后来得到答案了,结果并不是很理想呢。可是这世上太多人不真诚,被爱就像中彩票一样。”女人笑道,一双大眼睛像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样清澈。
他有些愣住笨蛋,我不出现就是对你最好的祝福。
阳光透过叶缝,形成一地斑驳的影子。寂静的午后让人回想起往日干涸的岁月。
路灯下站着一个朦胧的人影,手中撑着伞显得有些许落寞,浅浅的白雪点点滴滴落在伞上,像是一朵朵轻飘飘的蒲公英,好像轻轻一吹便会散开。
“子念,你怎么出门也不和我说一声。”川鹤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来像螺旋一样尖锐。看到顾拾黧的时候眼中就好像有一团烈焰,恨不得把这个男人给胖揍一顿。
“我刚回到家,结果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你的身影,心里有些担心所以就过来了。”笑就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漾及满脸。
辛子念迟疑地看着这个男人,心里有些疑惑不解为什么我每次去哪里都能被怎么轻而易举地找到,这些人都是拥有超能力的吗?
“你那个房子太无聊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我就跑出来透口气,我这几天不好好的吗?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了。”她这目光如淡淡青烟一样朦胧。每次看到川鹤那张熟悉的面孔都会不由自主联想起那个难忘的雨夜。
真的会有人喜欢一个人好几年吗?
顾拾黧好像是看穿了什么,淡淡地笑了笑,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有时候太过于执着一个人的行程可能会给别人造成困扰呢。”男人微微一笑,双手揣进兜里,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至少我不会在子念有危险的时候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不像某些人,总是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看上去还真是有些令人作呕。”
川鹤一脸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他和这个叫顾拾黧的男人势不两立!
这番话就好像是抓蛇抓七寸一般一语道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脏,点的他哑口无言,只能吃亏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辛子念跟着别的男人远去。
他看着,一直目送。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他才轻轻吸一口气,对着空无一人的她的方向,微微地笑。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下来了。
这是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周围静极了,仿佛一枚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张扬身穿一件黑色斗篷,戴上帽子,只露出下半张脸来,英挺的剑眉微锁着,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深邃睿智的眼眸让人深深迷恋。
只见他望着这扇冰冷的大门前探出头来的木芙蓉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不知为何,伸出手去折了一束纸条,虽是冬天,这木芙蓉却依旧绽开美颜,泛起阵阵清香。
但他却觉得这束花有些俗不可耐,于是便无情地丢在地上,伸脚去狠狠地踩了一脚,原本香气四溢的花朵此刻残破不堪,像一只折翼的蝴蝶般惹人疼爱。
张扬对身旁一个男子使了使眼色,便三两下把大门的锁给撬开,洁白的雪花静静地飘着,纷纷扬扬,像一片片羽毛,像一团团丝绒,像棉絮,像蒲公英的种子。凉丝丝的寒风伴随着吱呀一声响,门被他一脚踹开,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
大门内的布置有些古典,压抑,美丽的玉兰灯发出阵阵光芒。还没来得及披上外套,宋诗辞便匆匆忙忙地走出门来,望着身前这群气势汹汹的人,心里有些恐惧。秀美的嘴唇微微张着,嘴角略向下出,流露出优虑的神情。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宋小姐。”他微微俯下身子来,一脸不屑地看着身前这个貌美的女人,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可恨的杀人犯,别的什么解释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他的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女人猛的抬头,她扬起长长的睫毛,眼珠像浸在水雾里的黑葡萄,“你们是谁?这里可是富人区,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要是你们还不走的话我就要叫人了啊。”她长长的睫毛像黑色的小刷子,轻轻扇动着。
闻言一愣,张扬轻蔑地笑了笑,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好啊,你叫吧,我看是你杀人诛心这种行为令人作呕,还是我更可恨,我们都差不多。要怪就怪你惹错了人。”男人这目光很有梢神直勾勾地瞧起人来像螺旋一样尖锐。
这是什么意思?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人和姜楚芸是什么关系?
她啜泣着,好像受到了委屈。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会有自己的归宿的,姜楚芸的死对我来说也很难过……”她说着,眼泪就像没有线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