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刚刚才想到,现在官制和云峰书院的入学制度都已经改了,顾玉华原有的优势不再。
现在大家都要通过考试考察才能为官,他估摸着儿子的仕途就没那么顺畅了,还要再想些门路。
萧凉川在朝中有着一语定乾坤之力,只要他开了口,皇上和太子必然不会反对。
若是把他哄好了,到时候有他在皇上面前说句话,儿子在朝为官就是板上钉钉。
尽管他也知道萧凉川不是那么好哄的,可谁让他就是看中了顾飞雪,想要做自己的女婿,不付出一些代价怎么行?
顾飞雪对顾锦程的眼神暗示只当未见,看着萧凉川问“夫君,你的意思呢?”
他们两个虽然在一起了,但都不会干涉对方的交际,他们就算再同心,也都有着各自的关系网,这些都需要平时花心思维护。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用不着有事没事端着架子,什么愤世嫉俗之类,不存在的,该应酬的还是得应酬,人之常情。
只要是和萧凉川有关系的事情,顾飞雪都会尊重他的意思,绝不会随便替他做决定,反过来也一样,这是他们对彼此信任和尊重的一种表达方式。
萧凉川不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顾锦程对顾玉华寄予厚望,更知道那小子是个什么货色,有些事情早点让顾锦程知道也好,免得他整天烦扰飞雪。
顾锦程顿时大喜,赶紧说“多谢王爷赏脸,那臣这就去让他们好生准备!”
说吧转身急匆匆出去。
他其实没抱太大的希望,结果却如此惊喜。
既然萧凉川同意了一起吃饭,必然是有意要帮助自己,他肯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看来萧凉川是想明白了,娶了飞雪之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不帮衬着自己这个岳父老泰山,将来在朝中,他也未必事事顺水顺风。
然而他真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萧凉川从始至终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好吗?
站在萧凉川的立场,如果他沦落到需要让顾锦程这种人帮助的地步,那还不如认命。
也不知道顾锦程和沈芷青母子俩是不是走了不同的道,两下里并没有碰到一起,这母子俩来到潇雨院的时候,顾锦程已经离开了。
顾玉华急匆匆进来,才要让顾飞雪不要嚣张,忽然看到了萧凉川那张冷酷俊秀的脸,脑子有一瞬间的当机,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谁,赶紧抱拳行礼“草、草民见过王爷!”
一年多不见,瑾王越发气质清冷决绝,气势的迫人了。
他也早听说萧凉川在顾飞雪医治之下,腿也好了起来,跟正常人无异,现在亲眼看到顾锦程站在那里,他还是有种恍惚的感觉。
一想到这里,他才忽然响起来,旁人都说顾飞雪医术超绝,怎样怎样厉害,不但治好了萧凉川的腿,救醒了太子,还治好了罗贵妃的疯病,令人惊叹。
他听到这些的时候,只觉得好笑,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甚至以为是旁人故意这么说寒碜顾飞雪的。
可现在看来,这还就是真的,要不然瑾王怎么会跟她走的这么近?
这个废物,现在果然变的跟从前不一样了!
沈芷青这个时候迈步进来,看到萧凉川在,却丝毫不意外,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萧凉川也没有看他们母子,只摆了一下手,一个字都懒的说。
“臣妇打扰了,臣妇先行告退。”沈芷青无疑是一个很会看眉眼高低的女人,见此情景就知道无论顾玉华说什么,都讨不了好,更何况她也绝对不希望顾玉华跟顾飞雪起冲突,便向他连使眼色,让他先走再说。
顾玉华就算还不知道萧凉川对顾飞雪有多么维护,可萧凉川的性子他多少还是知道的,不敢多待,乖乖行了礼之后,跟着沈芷青一道退了出来。
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他俩这一趟,也不知道来干啥了。
“真怂。”夏墨言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骂道。
沈芷青和顾玉华还没有走远,夏墨言这句话他俩隐隐听到了,顾玉华登时怒上心头,就要回身去找夏墨言算账。
瑾王是皇子,又最受宠,皇上都从来不对他说重话,更不用说太子了,他在瑾王面前卑躬屈膝不算什么。
可夏墨言不过是一个下人,就算有顾飞雪给她撑腰又怎么样,她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嚣张?
刚刚她踹了自己一脚,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沈芷青一把抓住他,小声说“不要多事,先走再说。”
若只自家人在就算了,这会儿瑾王还在,顾飞雪肯定已经把之前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就他护短的性子,能让玉华动顾飞雪一根手指头吗?玉华就算回去问罪夏墨言,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母妃,你怎么这么胆小怕事!”顾玉华被沈芷青拽着走,满心不服气,恨恨地说,“夏墨言不过是一个婢女,怎能由着她这样嚣张!”
下人就是下人,该有下人的样子,要恪守本分,若王府的下人个个都像潇雨院里的人这样,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婢女和婢女不一样,这些你还不懂,我会慢慢告诉你的,顾飞雪身边的人不比其他,你不要去招惹。”沈芷青沉着脸说。
不是她胆小怕事,夏墨言这些人都是保护顾飞雪的,她对他们很信任,也很维护,谁跟他们过不去,就是跟顾飞雪过不去,何必为了几个下人跟顾飞雪起冲突。
“有什么不一样的?他们再有本事,也是些卑贱的下人,母妃,你是王府的女主人,在他们面前如此卑躬屈膝,你不觉得丢脸,我还咽不下这口气呢!”顾玉华越想越生气,甩开沈芷青的手,气的脸都是绿的。
沈芷青忽然停下来,眼神阴沉地看着他。
顾玉华从来没有在沈芷青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尤其没有见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心咯噔一沉,眼神开始飘忽,结结巴巴地问“母、母妃,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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