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
欧阳老太太的病房里,坐在沙发上削水果的梵狱朝一旁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低骂了句。
在一旁看着手机忙工作的贺政拿起毯子盖梵狱腿上,以为梵狱只是单纯的着凉而已。
梵狱也没有过多解释,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着凉了。
坐在梵狱沙发对面的梵延没有担心梵狱着凉的事,而是一直抬手欲言又止的看着梵狱,不,准确的说是梵狱说中的可怜苹果。
因为那苹果已经被梵狱削去了很多的果肉,都露出果核了。
虽说不心疼这点苹果,可梵狱这刀工真是不敢恭维,这削了五个苹果了碟子都没满。
“想吃就拿啊!眼巴巴的看着我干嘛!”
梵狱停下削苹果的动作,抬头对对面的梵延说道,还以为梵延是想吃自己削的苹果可却不敢拿。
“我又不是我大哥,又不会骂你。”
梵狱还补了这么句,把果盘拿起放到梵延茶几跟前。
梵延简直是不忍直视,那苹果被梵狱切成七零八碎的,差点就认不出来是苹果。
“吃啊!客气什么。”
梵狱催促梵延。
紧紧闭着嘴巴的梵延不敢说话,更加不敢看坐在梵狱身边的贺政。
儿子这是连最基本的削苹果都削不好,他这个老父亲是真的很担心儿子会被退货啊!
想到那好几百个亿,梵延小心脏就颤抖,越是跟梵狱相处他越是害怕,这儿子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梵延偷偷的瞄了贺政一眼,看他什么反应。
贺政没什么反应,平常削水果这事都是他干的,要不然就是管家跟下人干的,梵狱哪里有机会动手。
刚刚梵狱说了无聊他才没有阻止梵狱。
他对梵狱要求不高,削成什么模样无所谓,反正都是吃,只要不削到自己手就好。
“你一直看着我男人干嘛!”
梵狱瞬间暴躁,马上倾身到贺政跟前,把贺政藏在身后,一脸提防的看着自家老爸。
梵延认命了,自己这个儿子是真的没救了。
好在贺政看着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样子,那他就放心了。
“我来吧!你陪着贺政。”
梵延没有直接明说梵狱削的苹果不好,而是换了温和一点的方式说,伸手向梵狱要水果刀。
梵狱也削累了,把刀柄对向梵延递过去,自己对着手中的苹果就大咬了一口,咬完递给看手机的贺政。
贺政咬了一点,低头亲了下梵狱唇,继续工作。
梵狱对着贺政咬的位置咬,起身就一屁股坐贺政怀里,靠着贺政吃着水果,边看着坐病床上的欧阳老太太。
欧阳老太太并没有在睡觉,正在戴着老花镜看文件,一旁站着总公司的总秘书长跟助理。
她们俩怀里都抱着一大堆的文件,穿着黑色短裙职业装戴着眼镜,乌黑的长发盘得一丝不苟。
“这份文件也需要您签一下。”
总秘书长把另一份文件递给欧阳老太太。
欧阳老太太接过,把签好名字的文件递给助理。
助理忙弯腰,让欧阳老太太放到她怀里那叠起来的文件上头,双手紧紧的抱着文件。
咬着清脆多汁苹果的梵狱一直靠着贺政怀里看着她们忙活,心里嘟囔了句:上班还真是不轻松,老板都住院了还得上医院来工作。
当老板也是,整天累死累活的签文件,忙得脚不沾地。
“啊……”
助理小姐姐突然惊呼一声,欧阳老太太最后放的最后一本文件掉了下来。
她慌张的想弯腰捡,可怀里太多的文件她一弯腰肯定会掉得更多,急白了脸。
“别乱动。”
梵狱一个箭步来到助理身后,捞起来即将要掉地的文件按住助理小姐姐肩膀。
“谢……谢谢。”
抱着文件的助理小姐姐赶紧点头道谢,耳边的头发都掉了下来,看着有些狼狈。
梵狱没有说话,把文件放助理小姐姐那堆文件上头,再单手把助理小姐姐怀里的一大半文件抬起,替她拿着。
怀里一轻助理小姐姐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她双手其实早发麻了,别看这一本本的文件不重,加起来重量大得很,又滑,她时时刻刻都得提防文件从自己怀里掉落。
“我,我自己来就好,您能不能帮我叠好。”
助理小姐姐不敢让梵狱帮忙,毕竟都清楚这是他们老板的孙子,哪里有自家少爷帮员工干活的。
“我正好没上过班,趁机体验一下。”梵狱不在意的说。
助理小姐姐懵逼的眨着豆豆眼,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其实梵狱就是不想让助理小姐姐有压力才会这么说,没别的意思。
总秘书长听了出来,把要签的文件递给欧阳老太太,推眼镜跟助理小姐姐说,“少爷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好,好的。”
助理小姐姐只能听自家前辈的,抱好剩下的文件。
此时的欧阳老太太,她正怔怔的仰头看着梵狱,应该是没想到梵狱会主动往她这里靠。
虽说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可毕竟太久没有接触难免有些生疏,就平常吃饭的时候偶尔说过话,平常都是各忙各的。
“干嘛!想喝水?”
站着的梵狱俯视病床上盯着他看的欧阳老太太,疑惑的问她。
梵狱这么一问欧阳老太太眼眶发热,破涕为笑拿下老花镜点头,“那就麻烦你给奶奶倒杯水。”
“倒杯水而已,麻烦什么。”
梵狱一直都是不以为意的态度,反正现在他也不恨欧阳老太太了自然是想干嘛就干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给,喝吧!”
欧阳老太太接过水杯忍着泪水喝了一口,喝完红着眼眶抬头看着梵狱。
梵狱与欧阳老太太对视,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
他印象里那个女强人一般漂亮又眼神锐利的奶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白头发跟细皱纹的奶奶,不过笑起来却很温柔,与当初的高挑清冷判若两人。
他还记得年轻时的奶奶总喜欢戴着一个黑色小帽子穿着合身的过脚踝套装裙,手上戴着镂空的黑蕾丝手套,看着优雅大方又得体。
在小时候的梵狱心里奶奶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性,不会像妈妈一般心情不好就冲他们大吼大叫,也不会因为爸爸不回家就打他们。
想起自己那个妈梵狱眼里又多了受伤。
他永远都忘不了妈妈那恶毒的眼神,仿佛他们不是她的孩子,而是苦大仇深的仇人,恨不得把他们三兄弟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