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柴揆家的院子里多了四个人,除了赵祯,还有宰相吕夷简,宰相李迪和枢密使王曾。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大宋朝权力中枢,朝廷的中流砥柱,一皇三巨头。
此时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柴揆倒是有点尴尬。
你丫的大舅哥来就来,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干嘛?
爷又不是开招待所的!
“那个,柴揆啊,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长乐郡主驸马。”
“这位是长清郡主驸马。”
“这位是成纪县主驸马。”
赵祯一一给他们找到了对应的身份。
“乖乖,这都是皇亲国戚啊!可是那啥长乐郡主家的和成纪县主家的年岁都有点大啊!”
“咳咳。”赵祯咳嗽了一声说道,“他们都是先皇一朝早期的郡主县主。”
“哦,难怪……大舅哥,他们跟你家有关系吗?”
“呃,都算是我爹的堂姐妹吧!”赵祯随口说道,也差不多都是这么回事。
谁知柴揆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那在座的就都是我姑父了啊!”
嗯?姑父?
吕夷简、李迪和王曾三脸疑惑,而后同时将头转向赵祯,似是在求个答案。
反观赵祯则是一脸“你们看我干嘛”的表情。
“哦,忘了做介绍,小侄柴揆,是冲儿的未婚夫!”
得,这一下全明白了,人家这边已经以公主驸马自居了!
赵祯咳嗽了两声以掩饰内心的尴尬,而另一边的柴揆则是继续腆着个脸说道:“三位姑父,这么算起来咱们以后还会是同行!”
他说完便将目光转向赵祯,“舅哥我说的对吧,冲儿怎么着也得算个郡主吧!”
赵祯差点被一口唾沫给呛死,“算……县主吧!”
“哦,县主就县主,以后咱高低也是个驸马了!”
从他语气中听不出半分的失落。
三位肱骨之臣也是被他的厚脸皮所折服,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眼神之中皆是无奈。
其实要说他们三个人今天为何出现在这里,还要从上次西夏使者入京一事说起。
经历那次解题事件以后,三个人都吵吵着要见一见幕后的柴揆。
可每一次都被赵祯以外面人多口杂为由搪塞回去。
不过他们三个百折不挠,屡败屡战,并且以“范仲淹为什么能见他”为由要跟着赵祯一起去找柴揆。
于是,便有了今次的成行。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
今天三个人都对这话有了新的理解。
真正见到这厮才发现,柴揆这人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说起话来还过分轻佻。
他不愧是个纨绔子弟!
哎,就这么一个人竟然是传说中破解谜题的大神?
最后,他们只得将此事归因于成大事不拘小节。
几个人正这么想着,便听得柴揆再次开口说道:“敢问舅哥,三位姑姑谁年长,谁年幼?”
“也好让小弟我给三位姑父排个序啊!”
“……”
赵祯不想说话,用手依次指了王曾、吕夷简、李迪。
柴揆立刻会意,朝三人恭敬地拜了拜,分别对其说道:“大姑父、二姑父、三姑父,请受小侄一拜!”
诶,鼓捣七大姑八大姨这事儿,柴揆门儿清,前世虽然没结婚,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家庭情感剧他可是看了不少,对付娘家人,面子工程一定要做好,嘴一定要甜!
总之,多献殷勤肯定没坏处!
三个人本来占了赵祯的便宜都心存忌惮,如今被柴揆这么一搞不是把他们架在火上烤吗?
这如何使得?
三人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为了缓解尴尬而紧张的气氛,柴揆大叫一声。
“招财进宝!”
院子外面立刻跑进来俩人。
“小公爷,怎么了?”
“把咱给矾楼酿的酒拿两坛上来!我要跟舅哥和三位姑父好好喝几杯!”
“好,好的……”
两个狗腿子虽然不知道柴揆啥时候多了仨姑父,但还是依照指令下去拿酒。
而反观这边四个人则是一脸的不解。
矾楼——东京七十二楼之首,名声如雷贯耳,它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酒”!
卖酒的时间比它开酒楼的时间还长,可是现在柴揆居然说要给这样的矾楼供酒。
这是确有其事还是信口雌黄啊?
四人都有点摸不着脉了,也没听说柴家祖上有酿酒的历史啊?
柴家祖上柴荣出自邢州望族,后被郭威收养,虽曾随商人贩茶,却不曾听说他干过这种手艺人的营生啊!
不一会儿,答案就要揭晓了,狗腿子们端上来两个坛子放在桌上。
“碗呢?酒盏呢?特么的你们拿坛子不拿酒器,让老子怎么喝?”
招财进宝战战兢兢地又跑回去拿酒盏,柴揆则是冲他们几个嘿嘿一笑:“这下人不懂事儿,各位不要见怪!”
很快,五个酒盏被端了上来。
柴揆亲自开启酒坛,把酒水分别倒给几人。
“三位姑父先试试,我这舅哥毛病多,他每次吃东西都看别人吃了才放心。”
赵祯经此一说眉毛向上一挑,明显很是不满,来了好几次,被他因这事儿嘲讽了好几次,如何能忍?
“谁说的?”
“哟呵,你转性了啊,那你先喝!”
赵祯端起酒盏,看着里面澄清的液体不禁点了点头。
“此酒是清酒,与宫中御酒相似!”
在他看来,只要柴揆端上来的不是浊酒就已经算是难得了。
他抬起酒杯正要喝,那股子酒气瞬间进入鼻子里并且直冲天灵盖。
这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冲啊这味儿!
赵祯想了想,仰起头一饮而尽。
其余三人也都是一股脑喝了下去。
柴揆那个“别”字还没说出口,再看四个人的酒盏都已经空了。
“这酒……”
火辣辣的感觉经喉头直达胃里,然后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感到暖洋洋的。
这酒居然这么神奇!
“啊,痛快!”
“好酒,真是好酒啊!”
“我还从未喝过这种酒!”
“不是,你们几个也喝太快了啊,这酒得小口品,不能喝这么快的,你们没喝过这种酒,一口闷会晕的!”
他话音刚落,年纪最大的李迪已经觉得头有些晕晕乎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