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揆这几日比较忙，属于连轴转，前脚刚搞定了粮店的生意，后脚就要忙着张罗香水作坊的选址和工人伙计的人选。
不仅如此，他还要在原料采买上严格把关，毕竟鲜花如果是蔫的或者品质不好，直接影响精油的提纯和萃取，那样的话，香水的质感就会大打折扣。
以铁器制作蒸馏管道，没有模具，铁质也差，容易混入杂质，后来还是经狗腿子招财提醒，才用竹子挖空竹节做了管道，经过试验，效果还不错。
要不说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为此，柴揆还连连夸赞招财终于出息了一次，弄得进宝还很是不服气。
蒸馏的器皿是柴揆亲自画图找人定制的，也难为人家师傅真给他做了出来。
厂子搞定了，剩下就差装香水的容器了，这个柴揆也是找做蒸馏锅的窑口给定做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接下来就看他们二位的销售渠道了！
这个时代虽没有食药监局，但柴揆还是讲良心的，最起码也是个有良心的奸商，他知道这玩意的保质期太长不了，所以没等到那边点头说能卖了，有销路了，他肯定不会大批量生产。
眼看自家的产业逐步走上正规，柴揆心中很是欣喜。
不过，谁会嫌钱多呢？
柴揆很快把目光瞄上了餐饮业。
要说餐饮业里的翘楚，那当属东京城72楼之首的矾楼了。
反正之前也去了不少次，柴揆打算再去转转，这次仔细的看看，看能不能有合作的机会，毕竟人家的名头已经打出去了，餐饮这行业还是要重味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最基础的一项。
这一日，柴揆没带任何随从，孤身一人前往了矾楼。
矾楼离郑国公府并不算遥远，都在一条大街上，走路的话也就约摸盏茶的工夫。
很快，柴揆来到了矾楼的门口，此楼一共五层，在满眼尽是平房的北宋，这种超高层建筑独占了东京城的天际线。
矾楼本是东京城有名的酒坊，渐渐的生意越来越好，越做越大，时至真宗时期，便已经是最大的酒楼了。
到了仁宗一朝，它除了是最富盛名的酒楼饭店，还是宫廷御酒的批发商。
可惜啊！即便穿越一次，这辈子也是见不到李师师了！
这么想着，柴揆迎面走进了矾楼。
矾楼虽是72楼之首，却是秉承来者皆是客的原则，来人不论高低贵贱，皆可在此就餐，下到两三文钱一碗的阳春面，上到百两银子的全羊宴，这里都应有尽有。
登高可以望远，古人也大多认为站的越高，地位也就越尊崇，为表区分，这偌大的矾楼里面，也划分了不同的区域。
其中主楼供客人吃喝，东配楼供客人游玩，西配楼就全是客房，可以住宿。
而一到五层，按消费划分，一楼为大众餐厅，二楼为高级餐厅设雅间，三楼为了保持私密性，全是隔断的贵宾席单间。
不过一到三楼总归还是面向大众，消费再高也有个上限，再往上的四楼五楼那只能超乎人的想象。
四楼五楼非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不可入内，其又以五楼尤甚。
在这里你可以看见东京城最显赫的名门望族，也能看到名动一方的书画大家，他们在这里除了取乐，更为重要的是社交！
柴揆来这里已经多次，可谓是轻车熟路，本来以他老爹郑国公的名头，他入四层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他在东京城基本没什么立足之地，自然也就被那个小圈子排除在外了。
所以坦白讲，柴揆还没上过四楼。
四楼还可以用钱砸上去，你钱给到位了，山珍海味任你挑，环肥燕瘦任你选。
可是五楼嘛，非德才兼备者不可居。
上五楼，除了亲王，嗣王，郡王这类，只有你才华达标了才能从四楼升到五楼。
也就是说你得先用钱当敲门砖叩开四楼的大门，才有机会靠才华进到五楼。
这才华怎么衡量呢？
矾楼有自己的办法——对对子。
每一期都由名仕大儒出上联，你若能对的出来，便可向上一步，若对不出，便只能止步于四楼。
江东子弟多才俊，文化人的事儿，谁能服谁？
才子们抢着对对子争上楼的名额，矾楼也就收获了名声。
这也算是矾楼给自己提升哔格的手段之一。
此法足可见老板的高明之处，能让几代人经营数十年，规模搞这么大，不是没有道理的。
柴揆一早就发现了矾楼的套路，名声大噪自然会招徕顾客，不管是看热闹也好还是正经来吃饭也罢。
总归上不去五楼的就要下来，这么一来二去又平添了不少生意。
而一楼的客人望着楼上的繁华，虽与自己无关，却也增加了出去后的谈资。
无形中又给矾楼增加了曝光度，这实在是个好局，是个连环套！
看来若是不拿出点手段来是没法让他跟自己合作了，柴揆如是想到。
“我要见你们老板！”柴揆直接跟掌柜的说道。
“哎哟，是柴家小公爷来啦！”
这种地方的掌柜自然八面玲珑，即便柴揆来京时间不长，这掌柜的也早就记住了他。
“真是不好意思，想见我们老板，得先对出五楼的对子，这是小店的规矩！”
掌柜的回答的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柴揆的身份而高看他一眼。
也是，每天出入矾楼的达官贵人那么多，若没点道行哪里能镇的住场子？
“你们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小爷我要见你们老板还这么多讲究？”
柴揆是何许人也？
自然也不会给他面子！
掌柜的只是笑笑，不置可否，那笑容的意味很明显——对不上对子就快滚。
“行吧，小爷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带我上五楼！”
“上四楼需单次消费五百贯钱！”掌柜的有恃无恐。
“给你！”
“咣！”
柴揆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直接拍在了他桌子上。
掌柜的仍是职业性的微笑。
“小二，带柴家小公爷上楼！”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