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官家如何就排到前五了?”
这……好像话里有话啊?
他对这排名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
如果是不满意能重来不?
唉,真让人挠头!
柴揆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说,在他看来这可是事关生死的大事,绝对马虎不得。
前面说了经济和文化,要顺着往下说吗?
唐宋八大家,宋朝独占六位,以此六人都在他在位期间出现为引?
不合适啊!
现在才景祐元年,北宋古文运动的领袖欧阳修还人轻言微呢,谁会知道这么一号人?
三苏有其二更是连出生都没出生呢。
能说啥?没的说!
对了,人口!
“现在大宋人口过亿,而盛唐时期人口不过八千万,况且我大宋以唐四分之一的面积便养活了远多于其的人口。”
“这难道不是个奇迹吗?”
“这离不开几位先皇的积累,更离不开官家的治理啊!”
“更何况人就是最重要的资源,农业手工业哪个不需要人?有了更多的人,才能种更多的地,才能做更多的产品。”
“而这,也都仰仗官家的庇佑!是陛下的仁德才能让一切都这么蓬勃发展!”
功是肯定有的,单拿北宋出来说,仁宗在位四十一年对其他皇帝就已经是降维打击了。
但还是之前说的,赵祯为人过于优柔寡断,如果只是平民百姓的话,这就是个老好人。
可如果作为帝王,确实是有点……
北宋交到赵祯手里的时候,积贫积弱现象已经极其严重,贫富差距也越来越大,这也使得社会矛盾加剧,有点像是唐玄宗李隆基统治后期的情况。
盛极而衰,隐忧显现。
这一点柴揆是不敢说的,他还一门心思想着跑路呢,不能折在这儿。
他自觉自己的一番骚操作那是惊天地泣鬼神,就算赵祯本人来了都得感动的涕泪横流,何况是一个外人呢?
这你能告什么状?
简直天衣无缝啊!
赵祯也不是个傻瓜,柴揆前后所述确有矛盾之处,可细细想来又好像可以逻辑自洽。
若说他是在故意拍马屁,可自己从未显露真实身份。
难道朕已经暴露了?
也不对,宫外几乎无人见过朕的真容,怎会暴露?
莫非,他所言皆是发自肺腑?
不行,朕还要试试他!
“你说了这么多?你见过官家嘛?好像跟你多了解他似的!”
柴揆嘿嘿一笑。
“我辈升斗小民,哪能得见天颜?我这个啊,我们是神交已久!”
“神交?”
“对啊!看一个人如何,不光要听其言,更要观其行!我就是观察官家的行动才发自内心的崇拜他!”
这样也行?
赵祯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瞪着眼睛半天没说话。
“我说完了,我走了啊,你今天没见过我,记住,你从来没找过我!”
说完,柴揆一溜烟往外跑。
“站住!你干嘛?”赵祯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叫住了他。
“我靠,我着急带你妹妹走呢!”
赵祯眉头一皱,“你到底胡闹什么?”
“我没胡闹,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俗话说财不外露,我这就是露了财了,再不跑,我怕被抓起来干苦力。”
“你都在想什么?朕几时……不,官家几时要抓你了?”
“这还不够明显嘛?他看上我的制盐方法,不想给钱,把我抓起来折磨一顿,我经受不住严刑拷打,最后把制盐方法如实相告,不就是这么个剧情嘛?”
赵祯被他说的无语了。
“这是大宋朝,如今天朗气清,怎么会有这种事?更何况……”
柴揆直接不耐烦得将他打断。
“哎呀,你太天真了,这你都不懂,上边的人都黑着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常事!什么天朗气清?那都是说出来骗骗小老百姓的!”
柴揆觉得赵祯这是身居高位待傻了,要真像他说的那么好,就不会有什么逼良为娼和强抢民女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能吗?
人人平等?别做梦了!现在是封建社会,平等那是想屁吃呢!
谁敢审判天子?
搞笑呢?
所谓《宋刑统》,那还不是上边人定下来让下边的人遵守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官家是拒绝了你分成的提议不假,可是他也没说要抢你的!”
“啊?”
“食盐关系到国家命脉,制盐技术岂能由你一个人垄断?官家的意思是,从你手里一次性把这个技术买断。”
如此说来,还是有点道理。
每个人都要吃盐,制盐的技术要都让柴揆垄断,那他这儿基本上约等于第二国库了,这还了得?
柴揆听了这话一下就傻了。
合着之前的种种全是自己脑补过多啊!
他都已经脑补到老虎凳、辣椒水和上夹棍了,结果对方跟他说根本没这回事!
靠,那自己刚才不是跟个小丑似的在表演?
丢人啊!
这次丢人是丢到姥姥家了!
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啊,哈哈!”柴揆尴尬地笑着。
“卖也行,官家打算给我多少钱啊?”
赵祯伸出五个手指头给柴揆比划了一下。
“五万贯?”
“五千!”
“我靠,这不还是抢劫嘛?五千贯连东京城一套宅子都买不了吧?打发要饭的呢!”
“五千贯可以买几百顷地了,还嫌少?”
“我要那么多地干嘛?我家里的牛羊都还没卖完呢!”
“柴揆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急什么?咱这不是谈生意吗?你跟人做生意不讲价的?官家也没说这是一口价吧?”
“我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对大宋朝那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官家不能就给我这么点吧?”
“那你说多少合适?”
“起码……五万贯吧,你总得让我盘下十间铺子吧?”
“五万?你盘下十间铺子,五千足矣,别跟我狮子大开口。”
“你说的那是租,我这是买啊!”
五万贯买一套技术,赵祯觉得着实是亏,可一想后期那老多的盐税,他又有些心动。
埋头思考了一会儿,他说道:“这样吧,你的诉求我可以给官家转达,不过……”
“不过什么?”
“看你那指点江山的劲头儿,我想听听你对其他帝王都是什么看法,你若讲的好,我可以考虑在官家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啥?
碰上个喜欢听故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