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艺术。
于显超最近一直在琢磨这四个字。
他总感觉，麦子善开盐业是有深层含义的。
不仅是为了挣钱，而是让观众们‘体验现场’，这种现场体验感，可能就是麦子善粉丝粘性的秘诀。
但眼下，复刻盐业的机会，他不打算交给李疾。
艾弦明显是更好的选择，有粉丝基础，有电音技术，于显超和他还聊的上话。
而李疾，怎么说呢。
在金曲奖颁奖之前，他就想敲打一下。
但现在发现敲打无用。
金曲奖一拿，李疾似乎处于‘小喇叭一关，我天下无敌’的状态。
于显超见怪不怪了，百春集团有很多这样的艺人，有点成绩，全都拎不清自己。
目前，李疾还没触碰到他的底线，也还是摇钱树。
所以，于显超现在还是观望状态。
……
应文迪和常佳阳二人收到了消息。
麦子善希望他们赶往燕京，节省一下拍摄时间。
二人当即收拾了所有行李，兴致冲冲地赶往燕京。
之前，他们从那座城市遍体鳞伤地回来。
谁能想到，这么快就满血复活回去。
火速买机票，当天就飞到了燕京。
兴致冲冲，以至于一路上三次忘记自己的行李箱。
麦子善一行人找了个咖啡店，边喝边等。
徐浩在鼓捣他的摄像机，鲁河在低头嘬咖啡，郑力今天不开滴滴了，就在几人边上当个小跟班。
“舞蹈演员和京剧演员那边呢？不会也堵着吧？”麦子善有点担心地问道。
徐浩也是略带担忧，纪录片向来以简单拍摄为主，这种电影级别的大场面，他也是第一次掌舵。
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车子没保险，比如道路使用权太短，路又太堵，演员们又没有统一的居住点。
这些事情像是一团乱麻铺在脸上时，他才发觉。
为什么现如今，绿幕在电影界如此猖狂。
有人之前扒出某部电影的拍摄现场，明明是在一个餐馆吃饭的场景，可现场连餐馆和饭都不存在，全都是后期合成！
只需要一个绿幕背景，连面前的桌子都是电脑合成的，所有问题扔给后期，拍摄只需要管好分镜就行了。
简单粗暴，有效。
三天就能拍完大制作。
“路政划给我们的地点，没有直达地铁，不然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徐浩带点烦躁说道。
地铁附近的路，除非国师来拍摄，不然路政可不给面子。
麦子善把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看向郑力，“郑师傅，带我们出发吧，先去和应文迪他们俩汇合。”
“得嘞。”郑力马上起身。
鲁河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哪来的京爷腔？”
……
“每年一月份，我能拉到很多艺考的学生，从全国各地来这儿考试。”
车上，在徐浩的强烈要求下，郑力只能配合着讲一些‘有趣’的事。
真的是把抓拍艺术贯彻到底。
“学生们是个不同的群体，在车里都是说说笑笑的，下车一定说声谢谢，拉一个学生能让你开心一整天。”
徐浩的摄像机闪着红点。
麦子善坐在后座，突然接到了应文迪的电话。
“哥，我俩被人竖中指了……”
“？？？”
麦子善打开了免提，车里的人顿时聚精会神。
“咋了，跟人起冲突了？”
“李疾，你知道不？我俩一直和他有矛盾，坐地铁被他的粉丝认出来了，他的粉丝跟魔怔了似的，上来就朝我们比划中指。”
麦子善想象不到粉丝还能那么魔怔，“为什么啊？怎么就会对伱俩比中指？”
“因为之前常佳阳朝着李疾和他的粉丝比中指，还被拍下来发到网上……”
麦子善：“……”
“常佳阳年轻，容易控制不住脾气，再这样我怕打起来。”应文迪的声音很急迫。
“他的粉丝还说李疾马上就到，麦大哥，你来救一下场子吧。”
从电话的背景音，麦子善能听到吵架的声音。
“在哪个地铁站？“
“安河桥。”
都不用麦子善开口，郑力直接掉头，开往安河桥地铁站。
“你先控制好场面，我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一车的人都开始急躁起来。
这是什么粉丝群体？
“半小时内，就能到安河桥。”郑力说道。
麦子善现在有点心疼这俩人，常佳阳讲述过在百春被筛选的故事。
一次命运的转折，带来无尽的纷争。
车内的人，徐浩当属两眼发光，麦子善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位抓拍大师摄像机是准备就位了。
不分场合，不讲地点，说拍就拍。
……
安河桥地铁站。
地铁安保把一群人都撵了出来，他们也不管谁人多谁人少，主张一个要打出去打，别影响其他乘客。
三号口，应文迪想拉着常佳阳往前走。
背后是李疾的粉丝不断嘲讽。
大多是不到二十岁的人，可能二十岁都说的夸张了。
中二少年比较合适。
“还背着吉他呢？走哪背哪？有什么用呢？”
“你那会不是挺牛吗？对着所有人竖中指，你今天继续竖啊！”
一群人在俩人背后紧跟着。
常佳阳多次停止步伐，想要干一通。
但都被应文迪死死拉着。
“麦大哥说他一会就到，别冲动，不要计较。”
应文迪是最慌的，他害怕常佳阳冲动，万一葬送俩人刚好起来的生活。
“别走啊，我可是李疾超话的运营官，李大说他马上就到，今天好好和你俩谈谈心。”
“走那么快干嘛？”
“还走还走！”
街道上的行人，骑车的，开车的，全都朝他们看来。
更过分的是，三只猫，一黑一白，一大橘，一步步紧跟着看戏。
李疾的粉丝，看起来就挺富有的，从小必定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本地土著。
他们活力很足，只不过用在歪道上。
这时，常佳阳突然停下，身子一转，死死地盯着他们。
似乎是被吓到了，一群人也不动了。
三只猫找个合适的角度，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
“走啊。”应文迪拉着他，但拉不动。
“麦大哥不是说马上到吗？走得太远，他还怎么找？”常佳阳语气很平静。
“你放心，不会打起来，我的吉他可在这呢，万一伤到了。”
常佳阳目光清澈，看向他。
应文迪不担心了，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常佳阳身上的沉稳。
或许是因为迈向纪元已经签下了他们。
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结识了麦子善。
这些事情，让常佳阳不再暴躁，而是安静地看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并把它当做过往云烟，丝毫不影响心情。
“李大马上就到。”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但紧接着没人再说话了，行人们也开始收回目光，忙碌着自己的行程。
大橘打了个哈欠。
常佳阳语气平静，“嗯，我等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