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以后。
辛劲松父子的公审开始了。
公审还没有正式开始,辛劲松父子便被提了出来。
路过琳达身边的时候,辛枫怨恨的眼神看她,冷嗤了一声,不屑道:“的爱,不过如此。还不是看我现在落魄了,就立即移情别,另择高枝,与别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琳达:“……”
如果说在走进这里之前,她还对曾经的辛枫抱有一丝美好的回忆的话,这一刻看到这样的辛枫,她所有的回忆都只剩下厌恶了。
再见辛枫,她已经完心如止水,平静到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了。
这会儿,这个陌生人的话让她不舒服,所以她下意识的拧眉,抬起她高傲的头颅,不再看辛枫一眼。
想到了什么,她平淡道:“不会孤单,那个爱爱得死去活来,也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黎雨晴,已经在等着了。”
“杀了她?”辛枫冷嗤,更鄙夷了,“所以,约瑟·琳达,承认吧,仍然爱我的,要不然,又怎么会杀了黎雨晴?拒绝我,不过是因为成王败寇,我输给了辛佑玺这个贱种而已。”
“呵!”琳达冷笑了一声。
终于理解华厦那句“话不投机半句多”是什么意思了。
公审开始,法官批露了他们父子一项项的罪名,各种证据砸出来,辛劲松父子无可申辩。
他们也很识时务,知道申辩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光泊的江山已经回到了辛二爷一脉的手里,任他们再挣扎也没有任何意义。
别说堂上的那些证据确实是他们做过的,就算没有做过,他们也是
砧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了。
其实,当初辛劲松留了两手准备的。第一手准备是把钱部转移走,他们跑路。可是,钱才转出去,就被人划走了。后来,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达叔,而达叔就是黎小棠。
第二条路,就是劫狱。辛劲松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有的后路都留好了。从辛劲柏一脉回来开始,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安排了他的死忠党,让他们潜伏起来。一旦他们父子入狱,就找机会劫狱。劫狱以后,他们远走高飞,要是未来有机会,再卷土重来。
然而,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辛二爷的手段。
从他们入狱开始,一切行动都被监视着,包括方便,他们都是没有隐私的。二十四小时监控对着他们,他们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越狱?
他的人都还没有靠近,辛劲柏那边的监控就会预警了。
所以,哪怕他们在监狱里呆了几个月的时间,也没有等到一次机会。
辛劲松看辛枫一眼,长叹了一声,眸子里是黯淡的光:“枫儿,我们还是败了。”
辛枫一言不发。他后悔,他最大的失败,不是商业,不是政治,而是女人。
他就是不该碰了黎雨晴那个扫把星。
要是没有与黎雨晴纠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负面新闻,琳达就会心意的帮他拉票,并以天维的水晶矿相助。
现在回过头来,他才发现自己真的低估了琳达的实力,有琳达帮他拉票的那段时间,他真的是无往而不利。
他又想到在船上花桑与米黛的身手,他双眉紧紧的拧起来。
如果当初他正视她们的能力,而不是把她们都当成花瓶,他也许就不会那么放纵自己。
啪——
法锤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知道,宣判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突然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他猛的看向琳达,这个女人或许能救他的命,他大叫起来:“琳达,帮我申请缓刑,我要缓刑,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
他能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呢?他只是不想死而已,他高估了自己的勇气。
公审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他们最终的宿命,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要怕死,他是男人。
然而,公审以后,法官宣判执行死刑,而执行的时间就是半个小时以后,他想到半小时后他就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他慌了。原来,他也是怕死的,那么怕,怕得身发抖,怕得一切尊严和颜面都顾不上了。
琳达淡漠的看着辛枫,这会儿的他,真丑陋真狼狈。
她驻足,眼神睨向他,缓声开口:“如果有来世,我们再也不要遇见!”
说完,她径直离开了法庭。
旁听席上,伯洋夫人抱着一坛子玫瑰花糖,老泪纵横。
三十年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原本她还每天都在焦虑,担心伯洋为女儿报仇的过程里出什么意外,那样的话,她将何苦孤苦的过完一生?
可是,他们又不能不为女儿报仇。
现在,终于等到了坏人的公审。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做过的恶,终会遭到报应。
一切都要结束了,等死刑执行完,就真的结束了。
她抱着玫瑰花糖,心头如释重负。
半小时以后。
辛劲松父子被反绑着双手,执行了枪决。
同一时间,关朗颁布了新令,废除所有除枪决以外的极刑。
光泊保留死刑,对于那些十恶不赦之人,仍然需要死刑来震慑和制裁。
但是别的一些极刑,已经没有必要存在了。
这世上最大的报复,不是用多么狠毒的手段去折磨对方,而是强大的站在阳光下,淡漠的无视他。当他死亡的那一刻,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关朗淡淡的看一眼辛劲柏父子的尸体,转身离开。二十多年了,他们终于拿回了属于他们的一切。
琳达望着关朗的背影,从未有哪一刻觉得他如此高大。
要拥有怎样的胸襟,才会让辛劲柏父子死得如此痛快?
琳达愣愣的看着关朗的背影。
关朗回过头来看她,儒雅一笑,朝她伸手:“还不过来?”
旋即,琳达露齿一笑,小女人一般屁颠颠的奔了过去,将她的手放进关朗的掌心。
曾经飞蛾扑火,努力让自己放下身份做一个小女人。
如今,仿佛自己就是小女人本身,不需要去放下身份,她就是那样自然的一个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