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少年不再年少
与姚志鑫在一起玩的二代们，看到这场面，都惊得坐起，懵懵懂懂看着大呼小叫的姚志鑫被带走。
“什么情况，老姚他……不是说姚叔叔都安排好了吗？”
一个富二代回过神儿，诧异对同伴们询问。
“什么姚叔叔？我跟姓姚的可没什么交情，你们今天就没看到我，知道吗？”
另一个官二代神色微顿，一把摁掉手里才吸了两口的烟，顺手想丢垃圾桶里，想了下，却直接塞到衣服口袋里，匆匆转身出门走了。
“喂，爸！”
“刚刚看到姚志鑫被几个蜀黍抓走了，难道是他家出什么事儿了吗？”
“昨天我们在酒吧遇到的那个杜涵兵，也没多大背景啊……”
“是是，我马上回来！”
有了这么一个打样儿的，一屋子二代公子哥，很快就一哄而散。
姚志鑫被抓，他老子肯定好不到哪儿去，不管他是得罪了谁，这种时候跟他走得太近，很危险啊。
翌日，本地新闻中播报着一条姚成傲被撤职进行留置审查的信息，而姚志鑫，则被警方提起了公诉，想必用不了多久，父子俩会在大牢里相见。
这件事在春城圈子里掀起了一点小小的风波，因为所有人都没料到，杜茂这么个人走茶凉的糟老头儿，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能量，因为两家子孙辈的一场冲突，能够直接将姚成傲拉下马。
也有部分知道一些内幕的柳系成员，从他们口中，流传出只言片语，关于风宸的消息。
一时间，一位能够只手掌控风云的神秘大佬出现在春城的传言四起，各大家族、豪门、官员、富商，纷纷告诫家中晚辈，最近低调一点，不要出去瞎惹事。
姚成傲落马后，他原本的位置空了出来。
秦家、梅系、柳系，纷纷盯上了这个位置，想要将自己的人扶持上位。
资历、年龄、位置合适的候选人，差不多有五个。
其中两个都是秦家的，剩下三个，一个梅系一个柳系，还有一个无派别。
无派别的陈霄，今年已经四十有五，年轻的时候倒也立过不少功，经手过不少大案。
但后来发现，自己没背景没靠山，到了一定位置，就很难继续升得上去，也就不再那么拼命，逐渐躺平。
待在这么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每天在办公室喝喝茶、下下棋，棘手的事都交给手下去办，他不香吗？
以他这个年纪，还在这种位置，确实也算是前途黯淡，很难升了。
包括这次，他也没把自己当成可能接替姚成傲的候选人之一。
直到，刚训话完一圈手下，散步回来，陈霄看到杜茂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杜老？”
陈霄一脸诧异，杜茂还没退的时候，也是他们这些无派别人士中，职位较高，名声较大的一个，有着颇为让人佩服的公正廉明。
陈霄与杜茂虽然没有太多接触，但也算是神交已久，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找自己。
“小陈，你在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也待了七八年了，有没有想过，再进一步？”
杜茂开门见山，直入主题的询问。
没错，这次，他是来替风宸拉人头的。
以前，他从不屑于做这种事，但遇到风宸和经过自己孙子这事儿后，多少也算是有那么一点想法上的改变。
他想给老百姓做更多的事，最初，他以为只要做好自己，恪守底线，就够了。
可现在发现，一脚踏入这名利场中，只能去争，不争，没有自己，不争，没有立足之地。
想要帮助别人的前提是，自己足够强大。
就比如这次，若不是碰到了风宸，他连自己孙子恐怕都保不住，谈何去造福别人，谈何，让子侄辈们，去延续自己的理想。
“杜老真会开玩笑，我想又能怎么样，不想又能怎么样？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种人，怎么可能跟他们那些人去争？”
“我从一开始，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陈霄呵呵一笑，放下茶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躺下来。
在这么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待了七八年，也就经历过一次平调，还是从好的地方调到差的地方，他早就死心了。
但不甘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以他的能力，本来……
陈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早在十年前，他还是一腔热血，灼灼天骄，同期是能跟姚成傲这样的人相争的，那次……按资历、比功绩，上位的本来应该是他，却成了另一个人。
只因为，人家有个叔叔，在市常委话语权不小。
他想上位，只能去拜山头，站队投靠别人。
只可惜，前些年可能还有人收他，如今年纪大了，还在这么个眼屎大的职位蹲着，根本没什么前途可言，就算主动去找靠山，也不一定有人愿意要他。
当初年少傲骨凌，不屑人间权与名，不愿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沆通一气，如今，遍历人间雨雪霜，棱角早已磨平，只是就算他想，也没有回头路了。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
听到他的回答，杜茂微微一笑，提醒道。
从陈霄的语气与神情，他便知道，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子，人到中年，也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清霜一朵的少年了。
人总要学会，对生活折腰。
“杜老，您可别逗我了，就算你想帮我，又怎么可能……帮得上？”
陈霄摆摆手，杜茂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但想到这里，忽然又是一顿，姚成傲的落马，听说便是因他家儿子跟杜茂的孙子，起了冲突所致。
圈子中有一些传言，说他结识了一位神秘的大人物。
“您背后的是……”陈霄收敛神情，显得有几分恭敬的询问。
“这个你就不要胡乱打听了，你只要知道，只要你肯答应为那位做事，这个位置肯定是你的。”
杜茂摆摆手，回答道。
陈霄皱了皱眉头，还是有些不信。
主要是这些年，春城场面上的势力派系结构，圈内人都很明晰了，哪里还有可供神秘大佬插得进手来的余地。
“好啊，承蒙杜老看得上，若您身后那位，真能把我推得上这个位置，自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霄考虑了两秒，笑着回答。
有这个前提在，答应下来也没什么损失。
不过，他还是认为，那位神秘大佬，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如今春城朝堂的局面上横插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