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井春把信拆开,姜和瑾身手矫健,且将井春手中的书信抽走。
井春虽没有预料到姜和瑾此举,但并没有太震惊,只管伸出手讨要,“你不会是在出尔反尔吧?”
“这信是乔樱送过来,不念及她的功劳,也该念及她的苦劳。”
姜和瑾这话点明了是在提醒井春乔樱的存在。
“我自会谢她。”
姜和瑾扬起手中的书信,思量道:“这份谢意可否抵过细君的怒气呢?”
井春又岂会不知姜和瑾话中的意思,他无非是想取得井春的允许让乔樱继续盯着井春。
当然,此举也是在试探井春的态度罢了。
虽说井春对乔樱有几分间隙,但井春对乔樱并没有太大的怨恨,往日相处,乔樱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她听命于姜和瑾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看着姜和瑾玩弄于股掌的信,井春没有推脱的余地,应承道:“我知道乔樱辛苦,也知你的用意,乔樱若是愿意,继续在我身边也无妨。”
井春此举也是为了麻痹姜和瑾让她放宽心,若是井春真的举意反对乔樱在身边,反倒显得井春欲盖弥彰。
乔樱一向飒爽,如今井春不计前嫌还肯收下她,她心中已是感慨良多,话到嘴边也仅有四字可言了。
“多谢娘娘。”
可井春又怎么会就此罢休,接过信后并不着急打开,环视一圈院内后,井春开口道:“我能否再向殿下要一个人?”
姜和瑾的眼神有些凝重,不知井春在打什么主意。
“乔樱能保护我固然很好,乔樱与我也是寸步不离,只是若是有跑腿的地方,乔樱来反周折,岂不是失其用意?”
少见井春对姜和瑾提出这等的要求,平日里照顾井春的丫鬟嬷嬷也见不得与之有几分熟络,井春的性子便是如此,若是能自己动手,她是从不肯麻烦别人的。
姜和瑾倒是有几分好奇了,更是想试一试井春是有心还是无意来选人,便道:“既然细君开口,本王指派一个人不就成了?”
井春反问:“既然是随我而来,为何不能由我指派?”
看来,是有心了……
“那细君想要谁?”
井春随之便指向姜和瑾的后方。
吕池一脸震惊,“我?”
“吕池不行。”
吕池内心:喂喂喂喂,殿下,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不行了?
姜和瑾刚要出言阻止,井春直接扒开了吕池,指向吕池身后方在角落里正拿着扫把的朱宏。
朱宏还不知什么缘故,只瞧着众人齐刷刷地向自己看去,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
“王妃娘娘叫我?”
“对。”井春朝着朱宏点了点头,但话却是对姜和瑾说的,“我选朱宏。”
朱宏既不矫健,也没有什么傲人的本领,况且他原先还是义庄那样不祥之地出来的人物,吕池实在是看不出朱宏有什么本事来。
“你大可选个侍女在身边伺候着,选个男子……方便吗?”
<div class="contentadv"> 对于姜和瑾的疑问,井春已有说辞。
“朱宏自有朱宏的过人之处,做事踏实,也没有什么不良的习性,说话办事都与人和睦,待人真诚,况且我进王府前就与他认识,在身份上……”井春欲言又止,不敢将自己画工的身份让旁人知晓,“总之,很方便。”
姜和瑾皱着眉,“你是故意的。”
自然是故意的,井春虽对着王府了解不深,但有一点还是知道的,这王府的人对姜和瑾是十分忠心,万事只听姜和瑾的话,加之姜和瑾的身份地位,府中之人可不敢对姜和瑾做出什么不利或不忠之举。
可是,朱宏不一样,简单而言,姜和瑾既让朱宏轻而易举进入王府,又不给予高位,而是一个扫地的下人,便可见,姜和瑾不信过朱宏。
所以,朱宏不会是姜和瑾手中的利器。
但对于手无寸铁的井春而言,朱宏是为数不多能为自己所用之人。
井春已悄然间将书信藏着袖中,挑衅地看着姜和瑾,“怎么?你吃醋了?”
激将法,井春也可取其而用之。
姜和瑾抬起眉眼,“细君也回味出雪梨莲子汤中的酸味了?”
姜和瑾言语悠悠,教养与城府的沉淀让他时刻保持着一种恭顺和高贵的姿态,即使面对井春的挑衅,他也是如此。
这话原本是井春嘲讽姜和瑾的话,如今却落到了井春自己身上。
你看,姜和瑾也不让井春的话落在地上。
井春淡淡一笑,垫着脚在姜和瑾的耳边细语,“是否是我所说的朱宏的优点让殿下心有不甘啊?”
能这般挑明了的把话说给姜和瑾听,也只有井春一人了。
修长的手指戏谑地拂过井春的长发,姜和瑾怅然间淡淡一笑,随之也俯下身去,在井春耳边细语,“黎王妃,你是真的很敢说啊。”
井春岂止只敢说这些话?
她瞧着院子里的人都在,自然不肯放下这般表演的机会,佯装失望,“我知晓殿下担心男女有别,殿下若是不愿那便罢了,反正跑腿的事情也不止只有朱宏才能做的,方才的话便当做我没有说过。”
厨房众人望着,暗自嬉笑。
这世间愿只听过悍妇善妒,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给黎王殿下也按了个“良夫善妒”的帽子。
“细君既然开了金口,不肯也得肯。”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井春话接得那叫一个利落,根本不给姜和瑾反悔的机会。
姜和瑾吃了亏,哪会就这么放过井春,反手便将井春拉进了怀里,“就这般轻易言谢了?”
“那我便再恭恭敬敬行个礼?如何?”
“你我夫妻,何须多礼?不过如今本王身子大好,从今晚便要与细君同寝了,细君若是真想言谢……”姜和瑾饶有兴趣地在井春耳旁嘀咕道,“周公之事……细君知道该怎么做吗?”
井春的脸“唰”地一下通红,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似乎想以此隔开与姜和瑾的空间,不忘回击道:“姜和瑾,你无耻。”
井春是向来不善于处理此等感情上亲密的关系,偶尔的挑逗也是有意为之,如今却被姜和瑾占了便宜,井春自然又羞又恼。
姜和瑾看着井春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心情却是好了不少,松开井春,慢悠悠地回道:“为夫在房内坐等细君沐浴更衣后入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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