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胡闹?
张若怜刚喝下一杯凉茶,尚在品味,便见着井春出来。
“井工,”张若怜上前,“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阿诺姑娘呢?”
井春淡淡道:“等等看吧……”
张若怜压低了声音,“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大人还等着呢?该不会是让宋大人白跑一趟吧?”
井春将张若怜拉至一处,回道:“若是如此,我自向宋大人说明。”
张若怜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头,低下了眉眼,“平日里见不得井工与人喧哗,我方才听到屋内的争吵,大概心中有了这个估计。”
张若怜又道:“此事也怪不得井工的头上,宋大人倒是好说话的人,只是我担心阿诺姑娘今后之境……”
井春回望了一眼依然紧闭的房门,“张工,我是说如果,如果阿诺姑娘选择了忍气吞声,亦或者后续接受了任聪,你我都绝不可以在这件事情多有口舌,对阿诺姑娘而言,她的选择定有她的考量。”
“我知道。”
话音刚落,井春眼见着紧闭的房门开出一条缝隙过来,一点点地扩大,直至容纳出魏阿诺消瘦的身体。
魏阿诺的眼眶通红,看样子应该是井春出去的时候掉过眼泪的。
“井姑娘,”魏阿诺强撑着身体,“我跟你去京兆府。”
这本是一件让井春觉得开心的事情,但井春的脸上却不见得任何的喜色,她抿了抿唇,走向了魏阿诺,“好。”
井春将魏阿诺带去见过宋一问之后,借口魏阿诺身体虚弱,直接把魏阿诺安排在了驴车上。
宋一问又岂不知井春躲闪的这一招,这是明显着不让宋一问与魏阿诺单方面接触,宋一问倒也不为难,直至回到了京兆府,也知打发着众人明日处理。
可转身,宋一问便叫了井春与张若怜一会儿到书房议事。
井春眼眸一深,心中像是被埋上了一层阴影,她知道宋一问想要谈论的事情并不简单,今日免审魏阿诺已经算是给了井春的面子了。
张若怜却是不解,“也不知道宋大人找我们两个是为了什么事情……我猜八成是阿诺姑娘的事情……”
岂止八成,这得十成。
井春大抵能猜出来宋一问想要知道的事情,心中的念头一转,闪过一个主意,“张工,阿诺姑娘有说过自己的年龄吗?”
“这倒是没说,但及笄了不是吗?再说了,她还有个弟弟都快成婚了,阿诺姑娘少说也有十七八岁了,我觉得与你我之间的年龄差不多。”
井春又是一阵深思,静了许多,才道:“走吧,去见宋大人。”
再次见到宋一问时,宋一问已经换上了寻常的服侍,手中一把折扇扇风。
见井春和张若怜推门进来,宋一问适才端正了身体,可脸上却谈不上好看。
“大人,您找我和井工?”
宋一问根本就没搭理张若怜。折扇一收,矛头直指井春,“井春,本官且问你,是你让魏阿诺状告任聪的?”
“不不不不不不,大人,这还没到状告的那一步呢?不应该是先是审问阿诺姑娘吗?”
此时,宋一问才将目光转向了张若怜,没好气道:“你们也知道先是审问,那阿诺姑娘是什么人?她身有奴籍,卖身契还在任聪手上呢?你们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非得把事情闹大才开心吗?”
张若怜还是头一次见着宋一问这么生气的样子,怯弱地回道:“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吧?”
宋一问的折扇把案桌敲的“嘣嘣”响,若是一把鞭子,只怕此时“嘣嘣”就是井春和张若怜的吧。
“没那么严重?”宋一问简直是被气笑了,“魏阿诺不懂,你们身为京兆府的差吏也不懂吗?任聪没将此事告到京兆府就不错了,但凡任聪一纸诉状,能做个解释,任聪将人带回去,此事也就罢了,可倘若任聪当真要较真起来,那魏阿诺就是潜逃,奴籍潜逃,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下场吗?你们两个倒好,不好好把人交出去,还要带回京兆府!京兆府就是包庇,包庇!”
“可大人,此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不应该忍气吞声,这卖身契也并非是阿诺姑娘的意愿,凭什么要让阿诺姑娘受罪。”
“若怜,几日不见你口齿伶俐了不少啊,还笑!你真当本官是夸你呢?好,就当卖身契不是魏阿诺的意愿,那是不是白纸黑字写了魏阿诺的名字,那任聪是不是给了买金的,那魏阿诺的父母是不是收了钱的?卖身契上写得明明白白的,京兆府的户籍中也能查出魏阿诺是奴籍的身份,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在胡闹!”
张若怜又岂会服气与宋一问的言辞,反击道:“阿诺姑娘的父母就不能称作为父母,若说是那阿诺姑娘的父母真到了揭不开锅了的时候,你要说卖女,行,我张若怜就不他们认为是街边行乞,无论可走,被迫卖女,但他们却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娶嫁欺女卖女,甚至加价协商,丝毫不顾及阿诺姑娘的感受,这是父母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卖儿卖女的人多了去了,你事事都想插手吗?”
“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阿诺姑娘这件事情,我张若怜非要插手,此事从头到尾都非阿诺情愿,卖身契不是,遭任聪奸污也不是,怀有身孕更不是,最后孩子胎死腹中,只得流胎,凭什么阿诺姑娘要受这种苦楚,这一切的苦难是卖身契,是任聪,是魏阿诺的父母所为,绝不会是阿诺姑娘自己的情愿,我张若怜定要为此事插手。”
宋一问不是不懂张若怜愤慨与意气,也知道魏阿诺在这件事情上受到的苦楚,近乎于所有人都抛弃了魏阿诺,而如今的井春与张若怜无疑是给予魏阿诺阳光的的人,而且以宋一问对井春与张若怜的了解,他们两个人绝对不会轻易收手,尤其是井春。
但这件事情也绝非单凭张若怜几句话就能解决的啊!
宋一问紧皱着眉头,“你拿什么插手?魏阿诺是奴籍,若怜,本官再和你说一遍,魏阿诺是奴籍,奴籍,你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