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储物柜的一扇门推开,发出一声声响,门板断裂掉落在地上。
一只极其猥琐的柴犬,此刻满面黑灰,一双牙齿露出来,显得洁白无比。
阿黄变成了阿黑,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洛尘。
两人对视了一番,洛尘忍不住先开口,道:“说吧,怎么回事?”
这只傻狗,自己刚出去一天,家里就搞成这个样子。
若不是心照不宣,自己编了个幌子,将那几个当差得蒙混过去,指不定就要治自己一个破坏公物之罪。
这九号别院,别人只是给自己暂住,以后可是要还的。
好在自己拿出墨玉宗的牌子,让那官员将信将疑,就此作罢。
洛尘已经把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像电影一样播放了一遍,那名官员,肯定要去墨玉宗旁敲侧击一番,自己是否是被墨玉宗看重。
反正许三思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句话便可打消他的疑虑,自己都已经被墨玉宗看上了,这区区一座别院毁了就毁了,不至于去得罪一位未来的墨玉宗弟子。
不过恐怕得要让沐追生那位好兄弟,免不了训斥一声,毕竟这九号别院是他负责给出去的,这掏腰包修葺宅院的资费,可就由沐追生担着了。
洛尘越想越生气,瞪着这只煤炭阿黄,沉声道:“你跟我说是在炼制宝贝,结果却是在拆家?”
阿黄不以为然,道:“哪能啊,本座发现自己许久没炼器了,火候没掌握到位,炉子里的火太旺了,就自个儿跑出来了。”
“这炉子,好歹是始皇老头很久以前用过的炼器炉,窜出一丁点火苗,不搞个爆炸,怎么对得起这名头?”
洛尘气得咬牙,道:“我看你是想回山海图里过日子了。”
他眉心出现一点光芒,让阿黄随之一惊,咧着嘴笑道:“别呀,少年,你听本座把话说完!”
“你还想有什么话说?”
阿黄神秘兮兮地一笑,从旁边的副院的废墟堆里,捞出一座人身一般高的鼎炉。
“若不是本座留了个心眼,将炉子放在小房子里,否则今晚我们两个睡的地方可就不这么宽敞了。”
洛尘扫了一眼鼎炉,横眉冷眼地看着阿黄,道:“这破炉子,真是仙秦始皇留下的?”
阿黄也不在这上辩驳,自顾自地爬进炉子里,捞出数百枚银针,将它们放在一张薄纸上。
“少年,你之前想知道本座让你买幻毒草和银针,到底要用来干什么,现在本座就让你开开眼界!”
洛尘盯着阿黄取出来的这些银针,似乎从光泽上看,银色的光泽之间,随着角度的变换,银针的颜色会产生渐变,但也仅此而已。
“这有什么变化,你是在银针上涂了一层渐变光粉吗?”
“少年,你很有必要找一个名医替你看看你的眼睛。不识货,就不要瞎叫唤。”
阿黄捏起一根银针放在爪子上,道:“少年,摘一片叶子来。”
“你想耍什么花招?”
洛尘虽然嘴上说着,将手中的竹枝上摘下一片绿色的竹叶。
“少年,你就看好吧!”
阿黄将银针放在树叶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树叶上的银针,突然消失不见。
洛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了一些精神,道:“怎么会?针呢?”
“针还在叶子上,只不过,银针的颜色与叶的颜色产生了变化。”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本座让你将幻毒草买下吗?这种草虽然品级不高,只是被列为二品灵植。”
“不过它的作用,乃是十分罕见的致幻。倘若有人服下,药效立即就会渗透进意识魂魄中,使其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幻觉,如果你在一旁加以干扰和引导,可以套出你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持续时间因对方的修为和精神力强度而定。”
“这个用处就十分巨大了,虽然高境界的精神力强者,可以用搜魂的方式来获取密辛,不过事后都会留下很强的后遗症,但这种幻毒草,可以直接让对方开口,事后不留痕迹,乃是居家必备之物。”
阿黄说到这里,略作停顿了一下,道:“不过这幻毒草味道太重,溶于水或磨成粉下在食物中一闻便知,这也是幻毒草品级只有二品的原因之一。”
以洛尘的领悟能力,一瞬间就明白了。
他将树叶取走,银针顿时恢复成银色,他拿起银针,将它投射在蜡烛之下,银针再次隐没于烛光之中。
“原来这一整天的功夫,你把幻毒草渗透进了银针之内。”
阿黄得意的神色不加掩饰,道:“这项发明,可是唯独本座一人的专利。本座再无意间接触到这种西域奇草,发现它的这种优缺点,这才想到用银针来弥补它的味重。”
“不过当年这种想法,对本座来说毫无用处,因为精神力高了之后,幻毒草的药性就根本无法作用,这也是品级不高的另一个原因。”
不过依阿黄的说法,幻毒草对于灵气境武者的作用十分显著,几乎弹无虚发,甚至对于餐霞境强者而言,也能短暂麻痹住对方,以此可以脱身。
这种银针,可以当做一种极为无解的暗器来使用。洛尘觉得,可以作为目前自己的强大底牌。
“你做的不错,值得夸奖。”洛尘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本座要提醒你一点,这幻毒草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只有西域特有的一种土壤才可以种植,虽然身为八品灵植,但如果达到一定的量,足以让金身级武者中招,价值相当不菲。”
“那位怀玉堂的林毓,能够知道这种幻毒草的存在,并且开出两千灵石的价格,说明她是了解幻毒草的功效的。这女人,一定不简单,至少在灵武郡国内,绝对出不了这种有见识的人物。”
洛尘此前觉得,林毓以十九岁的年纪,就达到了餐霞境的高度,在他认识的人之中,也就只有池灵儿的天赋强于她。
现在经过阿黄的一道提醒,让洛尘对这个林毓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也对她的忌惮,达到了很高的程度。
林毓似乎也对自己极为感兴趣,不会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吧?洛尘不由得心中一紧,若是真被这种不知根底的女人盯上,比顾须远的威胁更加巨大。
毕竟顾须远被老头子伤了元气,天高皇帝远,自己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处于安的局面。
而这个林毓,近水楼台,不得不多加一个心眼,至少要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算了,还是潜心修炼为重,虽然此次岁末考核看下来,并无出彩的人物,但还是要保持谨慎,不可大意。”
洛尘将心中的琐事抛开,继续进入了修炼。
就在洛尘修炼的时候,王城中的一座府邸中,傅玉堂与刘真两人,正跪在一位中年男子面前,他们的表情十分惊恐,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大气都不敢喘。
男人身穿的绿色云纹绉纱官服,就可以看出他在灵武郡国的地位十分高大。
绿色制式的官服,只有二品以上的官员,才可穿戴。
路少欢推门而入,看着跪在地上的傅玉堂、刘真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嗤笑道:“你们二人的胆子,还真够大的。”
“路少,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傅玉堂与刘真再也绷不住情绪,哭丧着脸,在地上猛磕着响头。
但他们不管如何哭喊,路少欢始终一言不发,一脸笑意得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
“少欢,这两个小废物,你看如何处置?”
那个中年男子冷眼旁观,询问起路少欢的意见。
比赛结束后,他就着人查了一番当日九号别院外的来龙去脉,一下子知道了是傅玉堂、刘真二人,使得一手火上浇油,用七郡主来激怒路少欢,让他对洛尘怀恨在心。
二人不敢去让自家家父出面,而是想着编个由头让路少欢去对付洛尘。
可惜,他们想错了,错得是把路少欢想简单了。
路少欢踮起脚尖,朝着他们两人晃了晃,笑道:“帮我把鞋舔干净,我就放你们一马。”
傅玉堂与刘真二人停止了哭泣,两眼相视一番,像条哈巴狗一般爬过去舔路少欢的靴子。
可是下一秒,路少欢就是狠狠两脚,将他们踢翻在地,手中拿起一杆长棍,对他们一顿猛打。
“啊!饶命!”
堂内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两人满地打滚,傅玉堂原本的伤还未恢复,马上就伤口崩裂,血流如注,再次昏死了过去。
“行了,少欢!”
中年男子抚了抚额头,叫住了路少欢。
路少欢又是打了两下,随即将沾满血迹的棍子丢到了地上,盯着两个摊在地上的死狗,刘真还在抽搐着想去拉路少欢的裤脚,嘴里嘟囔着求饶之声。
路少欢踩了他的手一脚,刘真连痛都叫不出来。
路少欢不再理会他们,将目光转向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道:“二叔,这种废物,还留着干嘛?不如拉出去喂我府上的两条狼犬。”
中年男子微微摇头,漫不经心地道:“换作其他两人,死了就死了。但这两个废物的父亲,是大哥委以重任的犬牙,留他们二人一条命,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告诫。”
路少欢吐了一口痰,嗤笑道:“什么狗屁东西,父亲的顾虑未免也太多了吧?一个四品,一个副四品的官,得罪了就得罪了。他们有今天的地位,还靠我父亲扶持,就凭他们也敢反?”
“你父亲自有他的考量,少欢,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迎接选拔大赛。据我所知,与我灵武郡国接壤的重山郡国,似乎有意向要整合几个郡国,将这次选拔大赛变更为郡国大宴。”
路少欢听完后一凛,饶是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听到重山郡国之后,也是神色变得凝重,道:“二叔的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重山郡国乃是风州二等郡国,人口上百亿,国内天才数不胜数,不管在任何方面,都不是灵武郡国这个三等郡国能够比的。
若是重山郡国真的要联合周边的郡国一起举办郡国大宴,那灵武郡国能够有资格参加风州风神大闱的武者,将更加稀少。
而且这种事情,灵武郡国想拒绝都不敢拒绝,重山郡国想要灭一个三等郡国,可谓是轻而易举。
被路少欢称作二叔的男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这个消息基本属实,少欢,你想要夺得一个名额,这个难度以及提升了不止十倍。”
“接下来,你就收心,安心地进行修炼,修炼出武魂,达到灵气境大圆满巅峰之境。其他的几位,可都在冲击这个境界。”
路少欢再自大,也深知自己不算是灵武郡国顶尖的那一摞,收起玩闹的心思,道:“谨遵二叔之命,不过二叔,七郡主对柴官人的印象极好,此人绝非一般之徒。”
路少欢将自己试探柴官人深浅一事,讲给了中年男子听。
二叔沉吟一番,道:“灵气境中期能够与你抗衡一二,这个小辈是有些蹊跷。说起来,我倒是觉得,他与一个人很像。”
“二叔所指的是谁?”路少欢道。
中年男子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道:“洛尘。”
路少欢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沉声道:“竟是此人。”
二叔微微颔首,道:“还不能确定,接下来的考核里,我会派人着重关注他,若这个小辈真是洛尘的话,我们就要小心应对了,他的身后是许三思,不可不防。”
洛尘一跃而出的时候,路家方面,就已经猜测洛尘很可能是墨玉宗培育的一位新天才,如今七郡主对他有好感,对于路家要扩大朝中的势力而言,十分不利。
“原来父亲早就关注到了这个人。”
“只有武道境界强大,才能拿到更多的话语权,你父亲想要扩大势力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取到更大的修炼资源,将你培养得比他更加强大。”
“少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