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考核,为期半个月,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海选阶段,万人进行为期两天的大战,在临武道场的一百座战台上选出百强,进入下一阶段。
第二阶段,一百位武者在瀚海宫的风啸山庄,进行为期三天的生存比武,而后决出三十二位天才武者,晋级第三阶段。
第三阶段,在瀚海宫的武道塔内,进行天赋测试以及压力测试,综合实力靠前的十六名武者,晋级最终的考核。
第四阶段,则在瀚海宫的天道战台上,十六人互相对决,产生最后的那名优胜者,夺得选拔大赛的名额。
前十的武者,也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资源。
现在,已经有两百名武者,登上了战台,按照抽签的名次,依次展开了激烈的对决。
一名手持流星锤的魁梧汉子与一名拿着一把大刀的精壮少年站在一块,两人相持数十回合,魁梧汉子使出了一记人级上品的“天越流星锤”灵技,精壮少年的大刀被震裂开,自己也受到了灵技的冲击,狠狠摔落出战台。
另一座战台上,落叶纷飞,一位木灵根属性的人,将真气化为凝结为落叶虚影。落叶速度极快,被那人驾驭着朝对方猛击而去。
那名被落叶包围着的人,衣服已经被落叶割得稀碎,身上有数道明显的细小割痕渗出鲜血。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落败的时候,只见他在落叶变得缓慢稀少的一瞬之间,瞬间提升了自己的速度,接近了那人,双拳裹着炙热的真焰,将他打得满身灰飞,击落而出。
“好!这小辈忍耐力和反应速度都很不错,知道对方是远攻能力卓著,自己近战会吃亏,所以在开始的时候就选择了最佳的方式,身心地防御对手的木之规则,在对手真气力竭之后,抓住这个机会反败为胜。”
武惟宗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若是那名少年知道自己得到了武相的夸赞,该会有什么感受。
田无量突然大声喊道:“三师兄,你看那边有个人三招就击败了对手,这手“千水捞月”使得极好啊!”
“诶!你再看那边,这小子枪法使得绝妙啊,收发之际不留一丝破绽给对手,有没有你当年那个味道?”
“嘿,这后生使得一手好飞刀,想当年我也是用这恶心人的武器,打败了好几位师兄弟呢!”
姜明浩一脸阴沉,被田无量摇得心烦,忍不住低声骂道:“你消停一点!整个观礼台上就你一个喊得起劲,都两百多岁的人了,也不怕害臊!”
田无量一听不乐意了,道:“嘿,你这个猢狲倒装得挺沉稳,谁不知道你在你自己的莫问峰上,天天喝醉酒给门下弟子讲自己当年的风流韵事。”
“妈的,老子忍不住了,发飙啦!”
“哈哈哈!许长老,这两位长老修行这么多岁月,还能有一颗少年心,真是不容易啊!”武惟宗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露出一丝羡艳。
“武相位极人臣,肩系天下之事,乃是国之栋梁。若是要像他们二人一般性格,这灵武郡国可不就乱了。”
许三思微微摇头,对着两位自家长老,可是很无奈。
万人海战进行的如火如荼,日过午时,太阳悬挂在了正中,已经有十几批次的战斗已经结束,还有八千多位参赛者,正在等候着上场。
洛尘排在较后面,他估计着自己上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比赛开始后,没有上场或已经结束的参赛者,行动都比较自由,可以去观看一些其他武者之间的战斗。
洛尘取出那柄龙渊剑,捧在手上肉疼地看了一眼剑尖的那块显眼的“补丁”。
那块断裂的缺角,色泽看上去明显和剑身不一致,虽然柴犬口口声声说绝对已经修复,甚至还被它加强了一些。
“这该死的阿黄,要是这把剑被它弄废了,回去就弄死它,让它去当苦力赎灵石。”
洛尘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在脑海中脑补了无数种虐待小动物的场面,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发出渗人的笑声。
“洛兄,你笑得好吓人啊!”
洛尘听到有人在喊他,一看是沐追生。
“追生大哥,别忘了我现在已经改名了。”洛尘提醒道。
沐追生拍了拍脑袋,道:“啊哟,你看我这脑子,你柴官人的大名,现在可也是威风八面啊!”
“咦,这少年是柴官人?”一旁的几位武者,被沐追生的大嗓门所吸引,朝着这边看来。
“谁?前几天在灵武别院内,一招将傅玉堂击败的柴官人?”
“遇到名人了!”
有人聚拢过来,开始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洛尘再次被引人注目,心中暗叹着自己要不要再改个名字。
“诶,你再怎么改名字,你这一身修为也会发光发热的。”沐追生笑道。
观众席的第四层,傅玉堂、刘真与少阳宗的路少欢此刻坐在一起,傅玉堂脑袋上包着一层绷带,脸上一青一紫,十分惨淡。
他们二人,正在给路少欢拍马屁。
傅玉堂因为受伤,被迫退出了岁末考核,而刘真则是早早地被击败。
路少欢的父亲,乃是与左右二相平起平坐的镇国大将军路守仁,掌握天下兵马大权,为军中第一人。
他们的父亲,见到路守仁,也要恭恭敬敬地在后面当一条狗。
灵武道场下,许多武者都跑到洛尘那边,一时间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密集人群,有不少人都将视线从战台上转移到那一片。
路少欢也注意到了洛尘那边的异动,不由好奇道:“这人是谁?”
傅玉堂和刘真也望过去,看清了洛尘的脸后,脸色都微微一变。
特别是傅玉堂,脸色十分难看,两双眼睛中充满了怨恨。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连岁末考核都不能参加,这拜洛尘所赐。
路少欢察觉到他的脸色,道:“傅公子,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傅玉堂道:“此人就是柴官人。”
“哦?就是他把你打成这模样的?”
路少欢靠在座位上,手指敲着扶手,发出敲击声,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傅玉堂脸色更加难看,但又不敢忤逆路少欢,只好憋着一肚子怒火,看着台下的柴官人,手指紧握。
刘真一脸小人模样,道:“路公子,傅少爷完是中了这位柴官人的奸计,才会受此重伤啊。”
路少欢目光仍看着台下,略带戏谑的口吻道:“是吗?”
虽然路少欢此人性格也是颇为狠辣,无恶不作,但是他自认为傅玉堂和刘真不是一丘之貉。这两个人在他的眼里,就是两条可有可无的狗。
若不是他们的父亲是自己父亲朝中的犬牙,他根本不屑于与这两个废物说话。
不过有时候身边有几条像样的狗,做一些事来,也十分方便。
刘真连忙道:“这坊间流传的传言,都是假的。柴官人此人十分恶毒,先是欺世盗名,取得了那沐家之子沐追生的信任,以一介贱民的身份入住了九号别院。”
“然后又不知何时花言巧语,又得到了七郡主的赏识。傅少爷这才气不过,去找那柴官人理论,可谁曾想,那柴官人暗中偷袭,将傅少爷打成重伤。”
路少欢听到七郡主的名讳,终于将目光看向刘真,沉声道:“怎么回事?”
刘真见路少欢动容,随即继续扭曲是非道:“谁人不知路公子对七郡主,也是有着一份爱慕之心的,可柴官人这厮,居然让七郡主对他颇有好感,有人目睹,七郡主主动去那九号别院,与他有肌肤之亲!”
“啪!”
椅子的扶手,被路少欢震断,发出清脆的响声,惊扰到了旁边的人。
他们看到是路少欢之后,纷纷脸色一变,都不敢去招惹路少欢。
路少欢的恶名,在灵武王城也是家喻户晓的。
刘真嘴角一笑,继续添油加醋道:“傅少爷这才想替路公子出头,教训一下这小子。那小子把傅少爷打了之后,居然还大言不惭,说了有辱七郡主名声的话。”
“他说了什么?”路少欢脸色阴沉,横眉瞪目地看着台下的柴官人,身周有规则在流转,灵气境大圆满的气息,让身边的傅玉堂和刘真都为之一凛。
“他说,七郡主早晚是他的胯下之物,啊!不是我说的,是柴官人!”
刘真的脖子,被路少欢突然锁住,他满脸涨红,大声呼救道。
有几位负责道场安的军官甲士察觉到了路少欢那边的动静,腾空而来。
为首的将士看到是路少欢后,脸色变得凝重,沉声道:“路少,岁末考核期间,禁止私下喧斗!”
路少欢冷冷地目光看过来,那名将士冷不丁地心中一沉,向路少欢行了一礼,道:“请路公子松手!”
身后的几名甲士,纷纷握住了腰间的刀柄,随时准备出手。
他们皆是武惟宗府上的甲士,受命维持道场的秩序,即便是身份尊崇如路少欢,也不能例外。
刘真只觉得脖子上的手一松,顿时踹出一口大气,连忙倒退几步。
路少欢突然邪笑一声,道:“我只是吓唬吓唬刘公子,并非真要动手,你们激动什么?”
将士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路公子观看比赛了。”
几位军官甲士大步离开,路少欢看着惊恐万状的傅玉堂和刘真,道:“你们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不会是你们胡编乱造的吧?”
傅玉堂和刘真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狠厉,互相默默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绝无半点虚假!”
路少欢负手,注视着台下的洛尘,语气冰冷地道:“很好,就让我来会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