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还会和阿赢计较不成?”卫挽的头被他抬着后仰,就顺势枕在他锁骨中间,“我总觉得,阿赢这个年纪,过于通彻明智了。”
容羡闻言,勾着唇轻笑,胸腔的震动带着前身,带着卫挽都细细震颤,他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阿赢是较之其他孩提是更为出色,但阿挽是不是小瞧了自己?”
“我们阿挽儿时,也不遑多让,若你二人同处在八岁年华,阿赢还真不一定盖得过阿挽的锋芒,怕是只有被你按在地上摩擦的份,”容羡弯着眉目,上扬的眼尾满是兴味,想起卫挽理直气壮的顽劣,娇生惯养的强词夺理,宜嗔宜喜的模样,“更是卫都贵女中,顶雍荣的武安君。”
“如阿兄所言,那便是卫家血脉强势?”卫挽并不意外,容羡交出这样的对答,侧移枕向他一侧的肩膀,向上斜睨过去。
“卫都是中原肚腹,看着繁华,可内里的花花肠子沾着糜烂污垢,混杂在其中,珍珠也成了鱼目,失了光泽自然难以发现有所不同,而将珍珠沉入大海,没了那塮溺,阿挽自也看得更加真切。”容羡的指腹轻触着她的眉眼,而后,将那目挑心招的潋滟目光遮住,语调轻缓,“阿挽所说,也占其中之一。”
“阿兄是不至于和他计较什么,但……”容羡言语间吐出的热息,扑在她的额头上,带着些许湿热,“阿挽似乎不太相信,阿兄为人谦和,向来是从不与人计较、与世无争的性子。”
“是不了解?”
“阿兄这话说的,可不讲道理,”卫挽长睫轻扫,视线瞧着修长指节缝隙那依稀的微光,“反而,正当是最了解阿兄才对。”
她寻着摸上容羡手腕的伤口,拇指指腹按压在上面:“不过,还是了解的不够深入,阿兄可不像是个激进冲动的之辈。”
“凡是涉及阿挽,阿兄哪里还会有理智呢,”容羡垂目,手腕上缠绕的红色绸布,被洇出的鲜血染深,映在黑沉的眼底,开出绚烂的艳,“你让阿赢去摸地宫,欲意可是云中郡守的那个小儿子?”
“如此说,阿兄还是不认我祸国之名么?”卫挽阖上凤目,长睫在他的指节翩跹划过,像是蝴蝶雀跃在他的掌上起舞,指腹顶在容羡的手腕,抵开他的手,“云中郡此时热闹,极好作掩。”
“我们攻城之际,不论是郡守,还是郡尉的反应都不太对。我谴去的人,应当在徐农踏出云中的那一刻,就将人彻底擒获了。人出不了云中,可我们入云中这些时辰,并未听见声张。”
“乱诌什么,‘祸国’二字,能同任何人沾上,可贴不上阿挽半分,委屈些,这辈子势必就只能同‘祥瑞’挂上,”容羡被她抵开的手掌并未撤开,而是悬在卫挽的眼前,挡住昏黄烛火的直照,等人适应着明暗,才不紧不慢的将手搭在一边,勾着她披散至腰际的发尾,缠绕在指尖,“虽然处置了蒙贡,瞧着他将长子送往江南一带,就显而易见,徐农谨慎得多,估摸是在等着卫家军大举进发,再将人送出云中,”
初五初五,迎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