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现在怎么样?”丁雨遥默哀了一阵之后,开始小声打听少年的情况。
天明摇了摇头,简述了一下情况。
丁雨遥有点急眼,竟然开始嗔怪:“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你当时为什么还要让少年坐以待毙。”
“那能怎么办?让少年逃跑?逃一辈子?他还这么年轻,这不是毁了他吗?”
丁雨遥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气得直锤大腿:“怎么还有这么恶心的人,难道一点证据都没有吗?”
“总会有的!”李天明坚定地说道。
…………
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王静静似乎悲伤过度,低着头一边抽泣一边哽咽着说出了少年的故事:“少年跟我说,他们家以前本来是个挺美满的家庭的…”
“少年他爸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爸本来是个知识分子,以前还是一中的老师…”王静静缓缓地说着他所知道的少年的事,众人也都安静认真地听着,因为少年很少跟他们提及他以前。
“他们家以前虽然不富裕,但肯定是和睦美满,少年还有一个哥哥,叫徐盛年,比少年大几岁,但就是因为他哥哥,才导致了这么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直接破碎不堪。”
“少年哥哥学习成绩也很好,在少年还在上初中的时候,他哥哥就考进了市一中,可就是上了高中之后,他就开始不怎么爱学习,不知道因为什么反而跟一群学校的混混天天混在了一起。从那之后,少年哥哥就开始抽烟酗酒,打架斗殴,还结识了一个社会上的大哥,天天帮着那个大哥出去打架。”
“那个大哥天天带他们喝酒玩乐,当时少年父亲也是一中教师,几次对少年哥哥教育之后却都不成功,因为一个心智还不成熟的青年一旦受到了社会上这种生活诱惑之后是很难改正的,终于有一次,少年哥哥帮他们社会上的那个大哥办一个人的时候,一群人失手把那个人打成了重伤。”
“而那个人刚好就是另一个混社会的大哥亲弟弟,就这样,警察也要抓他们,另一个混社会的也要抓他们,而他们的大哥在出事了之后就不再管他们,所以少年哥哥直接就逃跑了,从此就再也没有过消息。”
“而那个弟弟重伤的大哥逮不到徐盛年,于是就把少年的父亲堵到了,由于自己的弟弟重伤,每天只能靠注射吗啡才能减轻疼痛,已经无法戒掉,所以那个人就给少年父亲也强行吸食了过量的d品,这种东西,一旦沾上,那这辈子就完了……”
“所以少年的父亲就从那之后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但工作没了,还把家里的积蓄全都拿来吸食,后来为了搞钱还染上了赌博,整个人就毁了,而少年的母亲先是没了儿子,又失去了丈夫,最终抑郁成疾,曾经一度自杀过几次,但都被少年救下,而少年…为了照顾母亲,自己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拼命地工作,但为什么…为什么……”
说完,王静静已经泣不成声,其他人听完也都如鲠在喉,悲愤交夹。
少年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人间疾苦却始终不肯放过他?
打架斗殴,毁了一辈子,沾染D品,毁了一个家庭!
外面依旧寒风呼啸,那来自塞北的狂风,在这苍茫的穹顶下浩浩荡荡地席卷而来,又轰轰烈烈地奔涌而去,它是否在少年门前驻留,它是否听到了这一场人间悲剧?它那来自远方的凄凄呜咽,是否是为这人间公道支离破碎的一声悲凉叹息!
夜色黑暗冗长,只有这一盏棺前的长明灯,还在亮着点点星火…
李天明掏出手机,开始利用能用上的一切关系,就找那个正躺在公安医院装疯卖傻老灯的亲友和后代,这一次哪怕是违法,天明也要还少年一个公道!
众人就这样围着跪成一圈,互相取暖,互相鼓励,一边聊天一边守灵,夜晚,也终于过去。
第二天一早,少年母亲在世时的一些亲戚朋友,街坊邻里也都相继过来吊唁,f市的规矩,人死之后,要通知他生前的亲朋好友,是对亲朋的尊重,也是对死者的安慰。
一大早小花就跟着丁雨山去相关部门办理少年母亲死后的手续,而丁雨遥也特意请了假,王静静就更不用说,丁雨山也给她批了假,所以李天明,李峰,丁雨遥和王静静,一起留下来招待前来吊唁的亲朋。
死者为大,虽然少年母亲在世时很多亲戚朋友都对其避而远之,但如今人已经走了,不管真情假意,还是来了不少亲朋过来哀悼,而这些来的人,都要一一招待,也够几人忙的团团转。
很多人李天明都说不上名字和关系,但好在还有两个会说话的女生帮忙,让两个直男不至于让场面尴尬,而当其他亲朋问几人跟徐母是什么关系时,几人也都发自内心地回答是儿子或女儿,不为了少年,也为了徐母在世时对几人都很好。
就这样,几人白天招呼前来哀悼的亲朋,晚上再轮流着守灵,终于来到了下葬的日子。
这天辰星也特意请假过来,而且亲朋好友都来了,李天明这天也特意请的民俗先生和抬棺吹响的团队,一定要把徐母安心送走。
但就在出殡的前一阵,民俗先生找到了天明。
“天明,一会就要起棺了,按照咱们这的规矩,需要逝者孝子扛着灵幡在前面引路,每到过桥或转弯都要跪下来磕头请路,你看……”
李天明看了一眼四周,没有犹豫的说道:“没事,我来!”
民俗先生善意劝了一声:“这也不必强求,咱们可以特事特办,毕竟你可是父母健在,这传出去不仅亲戚朋友说你,还会被其他人戳你父母的脊梁骨,更重要的也这太不吉利。”
李天明摇了摇头:“没什么吉不吉利的,我兄弟的母亲就是我母亲,她要出殡,我们就要开路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