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牙,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六这日,参加了朝廷举办了的尾牙宴后,全朝上下便节休,忙的跟狗一样,整日提心吊胆,谨小慎微的白诗乐终于可以在家窝着了!
不过也不能闲着,尾牙这日家宴也必不可少,指挥使府上下所有人去了隔壁老宅吃了顿好酒,下人丫鬟婆子们都领了赏赐和吃穿物品等,也算是奖励他们一年来的辛苦付出,希望来年他们更加用心侍奉主子。
而白诗乐和赵云深俩人也给几位长辈送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就是堂妹——赵文雪,堂弟——赵恒升也没落下,虽说这兄妹俩没与父母在一起,可在京城却过的极好,教养与学问也比才回京时更甚,想必来年便能崭露头角了;
毕竟,堂弟赵恒升已快十八,赵文雪也快及笄,都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
接着,夫妻俩又去看了妙清大师几人,并给她们送上年礼。
“有劳二位施主走一趟,贫尼如今大好,待节后便可回妙慈庵,大恩难报,日后定会日日向佛祖祈福,保佑施主一家顺遂安康!”
借助拐杖已经能四处走动的妙清大师气色极好,说话慈眉善目,字字感激,且整个人的心态也不是从前能比。
“妙慈庵入冬前已修缮妥当,大师在此安心过罢节,等天气稍暖些再动身不迟,届时我夫妻二人若不在府中,自有府中之人送大师上山的。”
面对妙清大师几人,赵云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女主人’,不但语气温和,虑事也极其周全,听的妙清师姐妹几人直感动。
“妙莲再次感谢二位施主搭救之恩!”
脸上恢复的只有淡淡一条疤的妙莲,整个人也比以前自信许多,说话也敢抬起头直视赵云深和白诗乐,不过依旧感激不已。
“妙兰也感谢二位施主!”
妙兰单纯快乐,上前站在白诗乐面前直乐呵,一点儿也没有惧怕之心;
哪怕此时的白诗乐看起来依旧有点严肃,她满眼笑意,好像看到的不是眼前这个人,而是里面的灵魂。
最是无法抵抗这些小可爱的白诗乐,管住自己双手的同时,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让头上已经长出一层头发的妙兰更觉欢喜,双眼明亮灵动。
一旁的妙清大师见妙兰这般喜欢眼前的这对夫妻,不由仔细打量白赵二人一番,而后几不可察的轻点头,像是做了某个决定一般。
“几位莫要见外,说起来咱们也是有缘,即是缘分,便安心养着,往后日子长着呢!”
白诗乐看了几人一眼便淡淡安慰,话不多但让人很安心。
“怎的不见妙梅师父与小猫儿?”
这话白诗乐这个‘男主人’不好问,于是由越发有‘女主人’派头的赵云深问出口。
“托施主的福,近日来妙梅也越发清醒,慢慢与小猫儿亲近起来,此时母女俩估计正窝在床上睡呢!”
这大概是让所有人感觉最欣慰的事了!
妙梅可怜,小猫儿又何尝不是!
如今母女两能亲近,并彼此接纳对方,大抵是这个冬日最暖心的一幕!
告别妙清几人,天色早已昏暗,白诗乐挽着赵云深纤细的胳膊,两人并肩往指挥使府而去。
后面跟着的夏光和三个丫鬟,见他们‘少爷’/‘姑爷’如今是越来越会了,竟学着女人的样子挽着‘妻子’的胳膊!
虽然个子太高有些别扭,但不得不说,两口子的背影真的很般配!
回到自己房里,遣散了几个丫鬟,白诗乐脱下厚重狐皮大氅,就又准备帮闻喜郡主作画。
“人物画看着本人画更有感觉!”
<div class="contentadv"> 铺开纸,准备好颜料,白诗乐忍不住嘀咕一句。
若不是情况特殊,‘她’真想照着闻喜郡主本人画一幅画像,那样才灵动自然呢!
“今日天色不早,明日再画不迟!”
见白诗乐晚上吃了几杯酒,此时脸颊有些微红,便如此提议。
说是这么说,‘他’自己都未以身作则,已然打开公文,执起笔要书写呢!
因近年尾,府中大小之事甚多,就送礼采办之事赵云深都忙不过来,晚上不加班加点的处理公文,积压起来可就麻烦了!
且他从不喜积压公文,这些年都是当日之事当日解决,所以事事比别人思虑周全,也事事比别人提前一步。
“突然想画,借着这股劲儿画完,省的接下来几日没时间。”
说着,白诗乐便提腕落笔,脑中都是闻喜郡主的一颦一笑,以及灵动欢脱,一时画兴大起,笔游画出,兴致颇高,大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以至于才小半个时辰,闻喜郡主画像跃然纸上,且灵动自然,接下来只需处理一些细节问题,一副画像便可成了,且极为超绝!
那股酒劲儿也慢慢下去,白诗乐的脑子也越发清晰,整个人也越发兴奋,盯着桌上的画像便想起白日闻喜郡主和自家二哥之间的互动,随一种设想涌起心头,便扭头问坐在榻上正提笔处理公文的赵云深;
“哎!你说闻喜郡主和我二哥有没有可能?”
这句话成功让埋头奋笔的赵云深停下,并扭头看向‘她’;
微微闪烁的橘暖烛光让房里温馨异常,两人的脸上表情也格外柔软和亲昵,许氏也吃了几杯酒的缘故,赵云深竟盯着白诗乐挪不开眼。
明明眼前这副皮囊是陪伴他二十来载,也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可眼下却倍感欢喜,哪处都觉得陌生异样,大有细细探究一番的冲动。
这个邪念一起,赵云深立即转头看着眼前的公文,企图让自己恢复神智,心道是酒色误人!
“你怎么又不理我?”
然而,没发现任何异常的白诗乐,见赵云深盯着公文不做声,嘴里嘟囔着上前就挨坐在‘他’身旁,整个人跟没骨头一样趴在纤细的背上。
瞬间,赵云深感觉浑身热的难受,而白诗乐又贴的紧,‘他’捏了捏手中的笔杆子,最后选择放下;
“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说着就拉起白诗乐的手往床边带。
“你还没回我话呢……”
“明日再与你细说。”
“还没洗漱……”
“宴前才洗过,不必麻烦……”
“你……赵……”
外面寒风刺骨,屋内烛光闪烁,碳火通红,一室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