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晴被邹冰刺激的话,僵住了背脊。
她本可以漠视掉邹冰的可怜,但听完这些话后,她的可怜简直到达了极致。
到现在四肢无法动弹,脸也险些毁容的情况下,还在揪着所谓的报复点不放。
真是可怜到透顶了。
邹晴攥紧指骨,回眸的目光里晃荡着一丝对邹冰卑微的同情。
那抹同情,直接点爆了邹冰的恨点,“我不准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给我收回去。”
“邹冰,你真可怜。”
邹晴居高临下地看她,同情着从她眼神里散发出来的每一滴恨意。
邹冰疯了,她受不了邹晴这般的蔑视感,“你别太得意,只要我现在把蒋怀柔喊来,告诉她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席铮的,你就会直接被判处死刑。”
邹晴继续看着她,冷冷地看着她在氧气罩里,歇斯底里地咆哮。
“邹冰,你认命吧,就算你把孩子是席铮的事,告诉给席家的每一个人听,他们都不会判处我死刑,甚至会把这个孩子捧上天的疼爱。”
“什么?”
邹冰惊愕顿住。
邹晴朝她靠近,双手轻哄地抚摸在隆起的小腹上,“因为我怀的是唯一能救席廉命的血骨小孩,不管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席家人永远不会拿他开刀,这就是母凭子贵。”
“啊——”
邹冰失控抬手,将床头边上的心电仪重重推倒砸地。
砰——一声撞击,门外冲进来护士同席廉他们。
房间里邹冰手脚挥舞,指着邹晴不断叫骂,“你个贱人,贱东西,你偷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撕裂你。”
她唯一一只没有缠着绷带的右手,如同惊厥失控般地抓抠着床单,瞳仁突兀得吓人。
“冰儿,冰儿,你想别叫别哭....”林惠吓得直冲了进来,“医生....护士。”
提前赶到的护士迅速按住邹冰抽筋绷紧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镇静针,注视。
邹晴俏生生的小脸发白得厉害,护着小腹缩在一角。
席廉从混乱的人群中寻找到她,轮椅上前,伸手把她圈在一侧,“发生什么事了?”
邹晴颤着水眸看他,带着明显的恨。
他回头,看向刚注视完镇静剂,缓缓平复下来的邹冰,严肃讨伐,“邹冰,这不是我第一次听你用这么恶劣的字眼骂邹晴了。”
席廉动怒,林惠下意识抱住自己的女儿,一边赔礼道歉,“席大少爷,邹冰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你别生气,我这就代她向你道歉。”
“道歉,她早该郑重其事对邹晴道歉了。”
席廉眉眼染怒,不肯原谅。
蒋怀柔瞄了眼躲在席廉身边怀孕的小媳妇,轻叹了声,难怪早上席铮不让他们过来。
“邹冰发生这样的事,情绪不稳是能理解的,廉儿,你就看着阿铮的面子上,不要同邹冰生气了,先看看邹晴怎么样了。”
被席家这般妥妥地护着,林惠是真的凉了半颗心。
邹晴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既然今天大家都在,话就说开。”
她从席廉圈住的手里挣开,朝前迈出几步,湿润的水眸定在此时,窝在林惠内肩里的邹冰身上。
“堂姐一直误会我肚子里的小孩是阿铮哥哥的,我承认,我是喜欢阿铮哥哥喜欢了十年。”
在场的人全都没有料到,她竟会在这个时候,坦白出他喜欢席铮的这件事。
身后的席廉,脸阴沉到没有半点表情。
“但喜欢不代表我怀的小孩就是阿铮哥哥的,堂姐,你总在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我,你不止侮辱了我,你还侮辱了席家两位堂堂正正的少爷,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在席家生存,怎么带着我的孩子,去面对未来的小叔?话今开。”
她挺了挺胸膛,问心无愧地将目光转到一旁听着的蒋怀柔脸上,“伯母,我需要一个清白,我要取羊水做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好,我同意。”
一道漫不经心的的认同话语,从拥挤的病房外传了进来。
席铮倾长的身影半依在门沿边,漆黑不见光的乌眸寻着说话人的声响而来,他眼帘轻抬,仿佛在给邹晴底气。
“阿铮。”蒋怀柔颇为意外地朝他看去,“你是同意了邹晴的说法?”
“嗯。”
席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余光带到铁青一脸的席廉边上,“不同意,怎么把哥哥的威严衬托出来。”
“阿铮,冰儿她是一时失控。”林惠还想着替女儿解释。
此刻所有的人,都把真正的决定权转移到了席廉身上。
席廉暗暗绷紧压在扶手上的指骨,半晌后,他扯了扯嘴角,很快,一抹温柔的笑意高挂在他的儒雅的面容上。
他缓缓推着轮椅上前,佯装亲昵地牵住,那个要他颜面尽失的女孩的手。
真是不照套路出牌的好招数。
他磨着后牙槽,柔声有力地说:“妈,我信邹晴,这种空穴来风的侮辱和谣言,我一概不听也不信,是不是我的孩子,难道我还会蠢到不知道吗?但....”
随后,他一秒切换出狠戾的眼神,看向病床上发疯的邹冰,“至于邹冰的所作所为,我大度过后也是有底线的,以后再敢散播邹晴同席铮的谣言,别怪我拿出席家大少爷的身份,能不能进席家门,还是得掂量掂量。”
“呵..哥教训得是,这件事,我会同邹冰好好说。”
席铮乖戾地顺应接话,邹冰寒颤地紧缩着身体,靠在林惠身边不敢抬眸。
邹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能随便欺负的堂妹了。
她妄想的母凭子贵,竟被邹晴全权占有。
......
邹晴被席廉带出医院,发狠地塞进后车厢里。
她蜷缩着身子,护住自己的小腹,头撞到侧门玻璃上,这一幕,刚好被张志看到。
“挺厉害的,同野种玩着一副好牌。”
席廉掐住她的后颈,把她扯回自己身边。
邹晴不看他,只冷冷哼笑,“你不是很想当孩子的爸爸吗?我只是顺水推舟,顺从了你的意思又反击了邹冰。”
“邹晴,你真当我傻?”
席廉另一只手踮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被疼痛蹂躏出泛红的眸子,心底解气,“你同席铮早就算好了这一出?想看看,你妈妈听到这消息的反应吗?看见她满口谎言的女儿,是怎么护着野种的野种小孩?”
“席廉,所有人都知道你这般卑鄙的嘴脸吗?”
“骂啊,伶牙俐齿,你是当我席廉真TM恋爱脑吗?忍受着你的心有所属,守着你玩帕拉图式单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