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邹晴还是认输了。
她依言走过去,抓起杯子的动作有点猛,表示着自己的不情愿。
席铮挑着眼尾看,在她把水喝完杯子落下那一瞬,伸手将人拽到自己身上坐下。
“干嘛?”
邹晴扭着身子想起来,腰肢却被男人的长臂稳稳扣住。
她的背紧贴在他身前,他的手从她的手心里钻入。
一开始邹晴故意攥得紧紧的不给缝隙,结果席铮抠她,逼她腾出空间,让自己有机可乘。
接着慢慢交错,变成十指紧扣。
邹晴气恼,暗暗挣扎。
小木屋里没有暖气,门窗关着,但空气里还是泛着层层凉意。
邹晴怕冷,服了软,也就任席铮这么牵着抱着,把当他是暖炉。
“说,他答应了你什么?”
席铮还在缠着要答案,今天不挖出个根蒂来,看来他是不会罢休了。
可邹晴就是不想告诉他。
她不想听到他讽刺自己,轻贱自己的话。
就算是真的说了,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邹晴偏过头,视线落在那门把上。
时间耗着,从光亮到黯淡,再到夜幕降临的漆黑。
窗外寂静一片,邹晴肚子咕了一声。
早上从医院赶到席家,她没来得及吃中饭,饿到现在。
席铮倒好,一边与她十指紧扣,还能一边线上处理工作。
“我饿了,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邹晴软着声线同他说,她知道自己是耗不起席铮这性子的。
起初席铮没搭理她。
等到她肚子又咕了一声,他说:“想吃什么?”
见他有了回应她的意思,邹晴试探道:“我想出去吃。”
啪~
席铮一秒扣下手机,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寒气从她背后袭来。
“你今个明白,就待在这里。”
他依旧是不可逾越的口吻,邹晴苦恼,“席铮,你别老威胁我。”
席铮眸色沉了几分,扯着嘴角,“我威胁你,不是也没用。”
话落,他收回与她相扣的手,将她人从身上挪开。
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到小灶台下,摸索了一番,拿出一包泡面,还顺带看了眼日期。
“席铮,我自己姨妈来了不舒服,需要更换,你不会是想看我流一身血吧?”
邹晴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急了,话也不过大脑就说。
席铮顿了下手里拆好装的动作,语气没有多大的反应,“等下我给你送更换的东西来。”
“你再不把我放了,我就打电话,说你软禁我。”
她真的快炸裂了。
呵——
席铮轻哼了声,云淡风轻。
“打啊,看你打给谁。”
他不怕邹晴打电话,更加笃定,她谁的电话都不敢打。
邹晴跺脚,在背后瞪他。
心里从头到尾将他骂了个遍后,顺带连自己也骂了。
骂自己怎么就遭了他的颜值道,喜欢上这么个大恶魔。
而席铮好像听见她心底的骂声一样,回头挑眉,睨了她一眼。
席铮下的面,简单好吃。
邹晴饿,全吃了,就给他留了汤和一个蛋,因为邹晴不爱吃鸡蛋。
小时候张梅一天一个蛋,简直把她逼疯了。
吃完,席铮解开袖口,将白色整洁的衬衫袖子卷到臂弯处,主动端起空碗去洗。
邹晴坐在桌旁,歪着脑袋看他。
他白,手臂修长结实,弯曲时那肌肉线条很漂亮。
绷紧时,也好看。
想到绷紧那一刻,邹晴忽而脸色红晕地别过头去。
她背对着他,拿出手机,快速扫了一下。
上面有两条信息,倒是没有未接来电。
信息是一条是席廉发来的,一条是任炎炎。
任炎炎的信息短,直接显示在通知栏上,【仙女,明晚吃个饭。】外加一个害羞表情。
而席廉的长,密密麻麻的字,这还是头一回,看席廉发这么多给她。
通知栏上显示了一半,但邹晴能猜出他发了什么,没直接去点。
下午在他房间里的事,邹晴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的。
又想到,下周四便是两人的订婚日子,如今闹了这么一出,能顺利吗?
一般正常男友,肯定不会顺利。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抽骨髓化验的左臂,心里祈祷,希望自己会是那个十万分之一。
“我出去给你带点东西。”
席铮清冷的话音从后面响起。
邹晴将手机塞回口袋,起身拉住他,水眸软软,“我明天得回去上班的。”
席铮拂下她的手,双手交叉在胸,下巴微抬,“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邹晴抿了抿唇,手指在身前绕,“我说了你又不会信。”
“你说说。”
他拉开一旁的椅子,长腿交叠,姿态随意地等着她开口。
邹晴纠结了好半晌,低着声音说:“我妈妈住院需要钱。”
“多少钱?”
“几十万。”邹晴捏紧自己的食指。
“我给你。”
席铮懒懒掀眸,应得很爽快。
几十万的手术费对他这广城首富的公子爷来说,只是生意上的一点点小利润。
为了她,一个老城区都能亿元拿下。
但席铮的表情却在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邹晴,说话只说一半,出不了这个门。”
他压过来的音色森冷无比,无形中给了邹晴巨大的压力。
邹晴眸眶颤颤,胸腔像被塞了块棉花。
她本想着悄悄完成了一切,然后就带着妈妈消失在这群人面前,她不想欠任何人的情,更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
而席铮偏偏要从中挤进来,对她的真实生活一探究竟。
“还不说?”
席铮厌了,他长腿放下,随手抓起放置在一旁的外,抬脚走向门边。
就在他准备解锁出去,女孩发紧的哽咽声在背后响起。
“他答应把我妈妈的骨髓源给我,只要我听话...只要我听话,乖乖当席家大少爷的未婚妻。”
原来在席铮面前卸掉面具那一瞬,会这般浑身发麻到无力。
似乎撑了这么久的力气,全都是假象。
泪水模糊着邹晴望向他背影的视线,倏地大脑不受控的绞痛起来。
好痛。
像某根神经徒然断裂那般,痛楚传遍四肢百骸。
猛的砸地声,让在震惊中的席铮快速回身,大步冲过去时,邹晴已经半阖下眼帘,脸色铁青泛白。
“邹晴....邹晴....”
梦里.....
张梅:“小艾,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好好生活,妈妈和爸爸会永远守护着你!”
“妈妈...妈妈不要走。”
“邹晴,邹晴,你醒醒!”
席铮紧紧抱着她,冲到大厅时,席廉僵住的黑脸挡在他们前面。
“阿铮,你怎么会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