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晴怯怯抬眸,在昏暗的视线中,寻到他的眸,看了一眼,便快速放低。
只听他端坐在那里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哥,你想让嫂子做实习秘书,不就是为了能在席氏快速成长起来吗?至于一些实战经验,是要的吧?”
席廉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联想到自己让邹晴跟在秦琳身边的目的。
按席铮接手席氏的做事风格,他确实喜欢更有实力的。
他这般保护着邹晴,很难让她成长起来。
而站在一旁听着两人讲话的韩总,心里更加发怵了起来。
他刚才硬抓的人,竟是席氏的副总裁夫人,脸色肉眼可见地垮到了底。
他哆嗦着嘴皮子,慌忙摆手的赔不是,“席副总,我真不知道这小秘书是你夫人,我这就给夫人赔礼道歉。”
邹晴见那人靠近,身子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
席廉抬手,挡住他想靠近的脚步,在众人的注视下拉过邹晴的手,宠溺地放在手里摩挲了下,“没事了,我们先回去。”
声音又轻又柔,听得那个韩总欲哭无泪。
邹晴低眸看着席廉拉她的手,整个人却魂不守舍的。
从她跑到席廉身边那一刻,席铮乌沉的余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还有,他那两个“嫂子”咬得使劲。
眼见自己的生意濒临无望,韩总还在竭尽所能地挽留,“席副总,我们再商量下。”
“席总,这可怎么办?”
席铮看戏的冷笑,“怎么办?退啊。”
——
车上,席廉再次拉过邹晴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大手与之交叠在一起。
邹晴默了默,将手抽了回去,还是那句老话,“席廉哥,我没事。”
席廉听着她的话,也跟着沉默了许久。
后面才开口:“阿铮今晚的做法有点过激了,把你吓坏了吧?”
邹晴垂眸,轻捏着自己的手指。
“商业职场应酬,远远要超出你们在学校的想象,商场如战场,有时候的一些合作,需要酒肉权势来辅助。”
席廉柔着语气,慢慢地跟她解释,“对不起,是我太心急把你推出去。”
“席廉哥,你知道的,我只想朝摄影这方面发展,我不想....”
“邹晴,我也想你自由。”
席廉打断了她想说下去的话,“你要进席家了,也不能只想当个摄影师。”
可她不想进席家,她只想救自己的妈妈。
邹晴看着他,把想冲破的话,咬牙憋了回去。
席廉将邹晴送到楼上,没走。
邹晴让他在客厅先等着,她进房间拿个东西。
谁知,席廉也跟在她后面进了房间。
就在她的床上,看见那只长相板着脸的毛绒大棕熊。
席廉看了好一会问,“上次没看见有这只熊。”
邹晴从背包里拿出盒子,闻声回眸,视线同样落在那棕熊上面。
顿了一下说,“一个认识的朋友送的,说我怕黑,有个娃娃陪着好。”
邹晴胡编瞎说的话,席廉听进去了。
他的话语带点苦涩,“原来你怕黑。”
话毕,又说:“作为男朋友,我好像真的对你很陌生。”
听见他有意的话,原本握在手里打算归还的项链,邹晴停顿了下。
要是现在贸然退回,席廉肯定会多想。
距离下个月初八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不能冒险。
纠结后,她还是将盒子原封不动地塞回书包里。
两人退出房间,在客厅安静待了一会。
邹晴的手机搁在腿上,嗡嗡地响了几声。
她低眸去看,是席铮的微信。
【现在,玉菀城。】
邹晴深吸了口气,想回说走不开,席铮的第二条信息又紧接着弹了出来。
【不行,我就上去。】
席铮是知道席廉在楼上的。
他步步紧逼着,让邹晴不由蹙起眉心。
席廉在一旁观察着,柔着声线问:“怎么了?”
邹晴掐灭手机摇头,“没什么。”
话落,她比了一个犯困的动作。
席廉一看轻笑,“今天很累了吧,先休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邹晴抿笑,“秦总监不是告诉你了吗?”
邹晴不笨,秦琳是帮他做事的眼线,也是同他有感情的下属。
或许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席廉柔下眉眼,没再说什么。
邹晴送他下楼。
就在小区门口,邹晴目送着席廉的车子离开时,侧目看见那辆没在黑夜阴影里的宾利欧陆。
直到剩下她一人后,车里坐着的人,朝着她开启两次远光灯的车子。
这次邹晴没有迟疑。
在确认席廉的车开走后,她果断钻进了席铮的车里。
席铮在她关上门那刻,二话不说地启动了车子。
掉头拐弯的低音炮,在安静的小区里急速地响起。
邹晴人还没坐稳,差点就被他甩到座位下。
但邹晴没敢吭声抱怨,他带着的怒火很明显。
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席铮误会了。
去到玉菀城要怎么罚,她自己也心底有数,但她还是想先好好解释下。
“和他在上面做什么?”
席铮口气很淡,目光落在前方玻璃上。
邹晴缩在副驾驶里,侧过身子看他,“说话。”
“说话?”
他冷冷地轻哼,邹晴自觉闭上了嘴。
到了玉菀城。
席铮拉下领带,一把甩到了他们昨晚缠绵过的沙发上。
每天屋里的卫生,都有那李阿姨打扫。
可邹晴还能在那沙发上看到两人忘情的身影,闻到两人留下的味道,小脸乍一下红了。
席铮一路没有说话,慢条斯理地脱去外套,松开袖口就提步上了楼。
邹晴看着他的背影,杵在原地没有跟上。
许是察觉身后的人没跟着,席铮停止下上楼梯的动作,沉着一张凉薄的身影,居高临下地说:“就不懂识趣一点?”
十几分钟后,三楼房间的浴室里。
女人低吟婉泣的声音,伴随着冲撞的水流声,此起彼伏地往外溢出。
“席铮,我疼,别....”
“疼?骗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会疼。”
“我..我没想到会这样。”邹晴的声音都是飘的。
“没想。”
男人轻嗤,水下的动作愈加冷厉无情。
“那么想学着往上爬后,稳住进入席家的脚跟,永永远远站在席廉身边帮他对不对?”
“不对,不对。”
邹晴不停摇晃着被池水和泪水打湿的小脸,掐在席铮肩头的手,弓到了极致,整个凸起的关节全泛红了。
席铮还在发狠地对待她。
“你想成为我的敌人,做梦,我在深渊底,你也要陪着。”
绝情的话落,席铮重重地朝着她的脖颈,咬了上去。
邹晴在大脑空白的那一瞬,她不懂,他说的“敌人”是什么意思。
从浴室出来后,席铮裹着一条浴巾,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