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茗叹了口气，默默地发动了车子：“秦小姐那边刚刚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准备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车后座的男人：“您……要现在过去吗？”
墨北萧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嗯。”
……
病房里。
江以安微笑着送走了老洛。
白城按照墨北萧的指示，安排了几个健壮机灵的保镖跟着他一起离开。
老洛带着保镖们走了之后，江以安的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个白城。
“走吧。”
在跟护士沟通确定自己可以出门之后，江以安在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转身就朝着病房外面走去。
白城皱了皱眉跟上去，将一顶帽子和一个口罩塞到江以安的手里：“戴上。”
“警局外面到处都是记者，你这张脸昨天已经在网络上成了众矢之的了，别惹麻烦。”
江以安皱眉接过，一边上电梯一边将帽子口罩戴上：“你真的是白管家的孙子？”
白茗是白管家的孙子她知道，爷孙两个的脾气和说话时温柔的语调也几乎一模一样。
可面前的这个白城，冷厉严肃不近人情，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低沉冷硬的，和他们爷孙两个完全不一样。
如果不是白茗自己亲自说过，她还真的不敢相信，这种性格的人，居然也出自他们白家。
“我不是难道你是？”
白城跟着她上了电梯，抬手冷漠地将电梯按下了1楼的按钮：“就算是一家人，性格不一样也很正常。”
说完，他又冷冷地看了江以安一眼：“墨大少平日里就是温柔和蔼笑里藏刀的，二少则是面冷心热，他们兄弟的性格也不一样。”
“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听他主动提起墨南则，江以安瞬间来了兴致。
她勾唇扫了白城一眼：“你还认识墨南则呢？”
这句话，其实她是故意的。
白茗和白城都是白管家的孙子，从小在墨家长大，白城认识墨南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她这么问，是故意想要打开白城的话匣子，多了解一些关于墨南则的事情。
“我当然认识。”
白城的性格和白管家白茗的确不一样，他不像他们那样说到关键的地方就闭嘴：“墨南则比我大了两岁，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说话温柔，对自己家人无微不至，所有他能想到的东西，他都会为家人做到极致。”
“为了照顾二少，他宁愿为难自己委屈自己，还不让二少知道。”
白城越说越起劲：“可惜老天爷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像他这样又优秀又沉稳，又温柔和蔼的男人，居然会在五年前出了那样的事情，变成植物人……”
“真的太不公平了。”
男人的话，让江以安的情绪不由地低落了下来。
她虽然没见过墨南则，但是听白城的描述，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的航航。
白城描述的墨南则，和她的航航一样。
沉稳，温柔，有力量，永远把家人放在第一位，甚至愿意为家人做出牺牲。
老天爷真的很不公平。
墨南则这个父亲受人喜欢，就让他出了意外，成了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航航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是顶级黑客，就能照顾妈妈和妹妹，却患上了白血病，并且身边的人没有成功的配型……
想到这里，女人的心中免不了浮上一丝的悲戚。
半晌，直到电梯到了一楼，江以安才从这样悲伤难过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从电梯里走出来上了车。
车子启动后，江以安深呼了一口气，试探性地继续在白城这边探听关于墨南则的消息：“听你这么说，墨南则先生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太可惜了……”
“他现在人在榕城哪个医院治疗啊？”
“我可以找个时间让墨爷爷带我过去看看他吗？”
白城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地顿了顿。
看着他这样的反应，江以安的心脏颤了颤，以为白城警觉了，不会说了。
可是没想到，过了许久，白城忍不住地还是摇了摇头：“墨大少在五年前就被送到国外了，你在榕城就别想见到了。”
“连墨二少和小舟少爷每年都只能见几次，你虽然和墨二少结婚了，但是想看他……估计还是很难。”
“老爷子是不会允许的。”
江以安顿了顿，终于没忍住地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虽然说国外的医疗条件可定是比榕城要好的……”
“但是榕城有墨爷爷，有墨北萧，有小舟。”
“墨家为什么不把国外的专家请过来，让墨南则在榕城治疗，而是将他放在国外，自己家人每年才能去看几次？”
“我听说植物人是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感受到外界的触碰的。”
“如果家里人能天天到他身边说话，说不定他也会早点醒过来呢。”
女人的话，让白城忍不住地摇了摇头：“没用。”
“墨南则留在国内，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之前的医生已经给他下过诊断了，他是自己没有求生意志，才会一直醒不过来。”
“在国外虽然人生地不熟的，但是他起码还有点能够醒来的希望，但是留在榕城的话……他只会越来越想死，不利于他的病情恢复。”
江以安怔了怔：“怎么会呢？”
离自己的家人越近，为什么就越想死？
白城顿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也不清楚。”
他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反正墨老爷子就是这么说的，墨北萧先生也同意他的说法，爷孙两个讨论好了才将大少爷一直放在国外的。”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这种下人，怎么会知道。”
说完，他从后视镜淡淡地看了江以安一眼：“太太，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你好像对大少爷的事情，比对二少爷的事情更感兴趣？”
“现在你被人说成是小三，在网上已经被骂成筛子了，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和我讨论墨家的植物人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