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岳和晨搏各自走到场地中间,在场众人无不紧张起来,凝神观看,本来山下空旷的草地上叽叽喳喳的响着不少弟子们的闲聊和争吵之声,这时也全都止歇。
文岳心里还担心一件事,那便是他的玄铁青剑太过锋利,刀剑无情,难保哪一招将晨搏斩杀,即便最后是他得胜,但是若将晨搏一剑斩了,那便算是违背了大会的比试规矩,同样不能算作他得胜。
文岳正想开口寻问,晨搏却抢先对王道:“我要改一改这个比试规矩,从不可伤人,变成可以随意杀人。”
这件事情王天威原本做不了主,但见晨搏这一句话说的颇为不客气,于是也没好气的说道:“你只是一个最低贱的弟子,你还没有资格改变大会的比试规矩。”
晨搏冷冷的道:“既然这样,那我认输便是了,你们瞧着办吧。”
王天威一听大怒,叫道:“你敢威胁我吗,你认输那便认输。”
文岳趁机对王道:“王师兄,这一场决斗决计是一场恶战无疑,我觉得也可以改变一下规矩,生死决斗那就生死决斗,我们打的酣畅,大伙观战也过瘾。”
文岳这一请求是就坡下驴,生死决斗原本正合他意,王天威还道文岳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只道这糊涂小师弟竟也圆滑了起来,但是此事他做不了主,于是转身去看邓天成。
邓天成问晨搏道:“小徒弟,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生死决斗呢?”
晨搏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怕我收不住手而已。”
邓天成转头去看其他的几位峰主,见大伙都不说话,于是便做主说道:“好吧,生死决斗就生死决斗,但是有一节我要事先说明,倘若有一个人先行喊出认输,那么决斗立刻停止,谁也不许再动手了,你们听明白了吗?”他自己也知这一句话简直是句废话,晨搏骨子里流着的是兽性,绝不可能喊出来“认输”两个字,至于文岳的性情,他在收徒大典上就领教过了,更是宁死不屈。
文岳躬身答道:“世尊的命令,弟子谨记。”
晨搏却没好气的摆摆手说道:“知道了,我知道了。”
晨搏随即转身走到场外去取来兵刃,只见是一柄极是厚重的兽头刀。
文岳知晨搏的两只手爪锋利之极,这时见他拿出兽头刀,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但想天底下什么兵刃也抵不过自己的玄铁青剑,于是也就不怕。
王天威退到一旁,随即挥手示意决斗开始。
晨搏虎吼一声,身子斜窜到文岳身前,兽头刀向文岳猛劈过去,文岳向前踏出一步,玄铁青剑刺出,和兽头刀铮铮斗在一起。在场众弟子见这两个人将兽头刀和玄铁青剑使得飞快,无不暗暗心惊。
斗到分际,文岳招式疾变,玄铁青剑横着向晨搏脸上劈去,晨搏举起兽头刀,向玄铁青剑猛砍,刀剑相撞,“嗡”的一声,兽头刀被弹了开去,反向晨搏脸上削回来。晨搏微微皱眉,偏头避过。文岳趁机将剑刃向前送出,斜刺晨搏左脸。
李一闯在场外看的分明,大声喝了一声“好”。
但李一闯的这个“好”字出口还没落下,却见晨搏左手猛地推出,将玄铁青剑向一旁推开。
文岳微微一怔,本来他接着兵刃上的便宜已经抢了一点优势,却没想到晨搏竟然如此血性,竟然胆敢用手来推自己的剑刃,倘若他情急之下地这一推没能恰巧推中剑背而是推在了剑刃上,那他此刻这一只左手已经不在。
饶是如此,此刻仍是风月占着优势,剑锋被晨搏伸手推开之后,第二剑、第三剑跟着向晨搏身上刺击,一剑快似一剑。
在场众人适才亲见是晨搏先行出招,但是片刻之后便是文岳占得优势,虽然他是恃着玄铁青剑的便宜,但众弟子自忖换了自己,也决难打出文岳的优势。
徐晨博坐在场外的峰主席位,面上神色阴沉不定,脸上更是渗出冷汗,他破例收了一个随意伤人的兽娃当作关门弟子,在慈溪山谷已有非议,这次晨搏若是能将文岳打赢,那或许还说得过去,倘若打输,那便实在是有些丢人丢大了。
胡阳天坐在徐晨博身旁,本来他见晨搏拿出兽头刀,还担心文岳没见过刀法,难以应付,却不知文岳钻研过《拳王劫》,于世间各类兵刃和武者的修炼之道都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文岳知晨搏的厉害,此刻虽然是他占了优势,但他生怕晨搏困兽犹斗之际忽施反击,当下仍不敢攻的太急,每三招当中倒有两招是封锁晨搏招式之用,真正伤敌的招式只有一招。
又斗了片刻,文岳渐渐察觉,晨搏的真气是内外兼修,寻常的练气之人,即便身材瘦小,仍能凭着真气举起千斤之坠,而晨搏毕竟是兽人,即便没有真气,体魄上仍有千斤力道。
郑雪松和王冲见文岳大占上风,两个人自是大感得意,郑雪松喜道:“早知那个晨搏如此脓包,文师弟可也不用辛苦那么久了。”
王冲道:“这也是文师弟他勤修苦练啊,晨搏的手段你和我都是见识过的,我们可是谁也赢不了他。”
但李一闯和牟闪莹二人却是神色凝重,似乎文岳快要落败一样。
王冲奇道:“怎么,文师弟有什么问题吗?”
牟闪莹摇头不答,李一闯却皱着眉头说道:“你们看文师弟和晨搏脸上的神情。”
郑雪松和王冲依言瞧去,只见文岳虽然是大占上风,但文岳脸上神色凝重,似乎快要落败一样,而晨搏却是一脸镇定自若的神色,似乎他是大占上风的那个人。
王冲忍不住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呀,难道文师弟不是快要打赢了吗?”
李一闯道:“我当局者迷,我可也不明白,但是咱们都是对文师弟十分了解之人,你看文师弟脸上那副紧张兮兮的神色,那显然是他认为当下的局面对他并非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