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士兵面面相觑,他们也都知道当年的事情,蔺将军为了保护溧阳的百姓丢失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事一直让他们对蔺长平肃然起敬,现在听到这消息,他们心中也由衷感到高兴。
此情此景,如何能让他们不动容。
只是,蔺长平哭着哭着就又止住了声音,悲愤欲绝。
“没想到,我的女儿竟是被他们掳走了,这些年来,更是被养在了深宫中,也不知道棠棠到底吃了多少苦……”
一旁的士兵不禁安慰起了蔺长平,“将军,你先莫要悲伤,当务之急,应当是尽快将蔺小姐给接回来啊。”
其他士兵也都跟着附和起来,“是啊是啊,蔺将军,接回蔺小姐才是重中之重。”
蔺长平狠狠地攥紧那封信,神色却不见半分缓解。
“他在信上说,如若想要我的棠棠还于旧都,需要我束手就擒,甘愿成为汝南的俘虏。”
所有士兵皆大惊失色,一时之间神色各异。
“将军,如此一来,此事万万不可啊。”
“将军,你若是成了汝南的俘虏,岂不是九死一生?”
在这些声音中,蔺长平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而且,他的眼神也越发坚定起来。
“不,我蔺长平何惧死?当初孤身闯敌营也未曾有丝毫惧意,若不是汝南以屠尽溧阳全城百姓相要挟,我又何至于舍弃了我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蔺长平对得起大凌,对得起溧阳百姓,唯独对不起我的棠棠,这
一次,汝南要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性命,若以此可换棠棠无虞,我虽死而无憾。”
蔺长平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心中的所想也越来越明朗。
众多士兵在听到这一番话之后都缄默不语,此刻,他们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蔺长平站起身来,用手背擦干了眼泪,他伸手指向了刚刚进来报信的那个士兵。
“你,去向汝南二殿下传信,就说我答应照他信上所说的做,但是我必须要见到我的棠棠。”
“是。”
所有人都沉默了,而这个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军营中的大多数士兵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纷纷劝蔺长平再多深思。
不过,蔺长平想好的事情,任何人劝说也都没有用。
无奈之下,长年跟在蔺长平身边的将领只得想出了一个法子。
“将军啊,此事非同小可,况且军不能没有将军,此事不若先呈报到皇上的面前,顺便再告知蔺家上下一声,这样,也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啊。”
“可是,棠棠还在等着我……”
“将军,十多年都过去了,再多等几日也无妨,切莫因小失大啊,再者说了,那汝南的二殿下可没说要将军必须在何日做到此事,缓几天也可以。”
听到这话之后,蔺长平总算是松了口。
“也罢,那便照你说的去做吧。”
快马加鞭送去京城的消息不过两日便送到了,得知蔺长平的决定之后,满朝哗然。
与那消息一同送来的还有蔺长
平亲笔写的书信和他决定卸甲的奏折。
“自古忠、义、仁、孝难全,臣亦深知,但臣之前半生,无愧大凌,无愧皇上,无愧溧阳百姓,独独愧对臣的小女。”
“臣去意已决,大凌将帅之才广众,自有贤才堪当臣之重任,臣决意卸甲,换女归家,不求余生还故土,但求护女归旧都,望皇上恩准,臣,叩谢皇恩。”
不求余生还故土,但求护女归旧都。
看到这一句话时,那些爱子心切的朝臣纷纷涌出热泪,平日与蔺长平交好之人更是泪如泉涌。
就连司徒瑾琰也被这一句话所撼动,久久难以回神。
思虑良久之后,他终是拿起朱砂御笔,沉重地写下了‘准’字。
“诸位爱卿,忠武将军的折子,朕已恩准。”
有朝臣支持此举,但也有人反对。
“皇上三思啊,忠武将军镇守南疆已十余载,往后若是没了忠武将军,南疆岂不是又要受到汝南军的侵袭了?”
“行了,白尚书不必这般说,朕能理解忠武将军的爱女之心,他已为大凌做了这么多,余下的时候,该由他自己决定了。”
白承被司徒瑾琰这话一堵,倒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能悻悻地又站了回去。
见到这样的一幕,先前还持反对意见的朝臣也都不敢再站出来。
见状,司徒瑾琰总算是满意了少许。
一下早朝,毫无疑问,他便直奔昭华宫而去,这些日子,每当下了朝他便都会去找初棠,今
日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