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猝不及防看见初棠的笑颜,司徒瑾琰只觉得自己越发奇怪起来,阅览无数世间美人的他竟觉得此刻初棠的笑很美,让他忍不住想要多看一会儿。
初棠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发了个哈欠就示意他离开,无奈,司徒瑾琰也只得起身。
翌日卯时,初棠果然如约见到了上次的那一辆马车,她对这马车可丝毫不陌生,嗒嗒两步就轻车熟路地上了马车。
掀开帘子,熟悉的面具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早啊,商行大人。”
“早。”
清冷的嗓音如贯响起,彷佛春山顶上刚刚融化的新雪,别有一番磁性。
初棠不禁在心中感慨司徒瑾琰的嗓音真好听,转念就又对他真实的面容感到了莫名的好奇。
说起来,她已经不止一次单独和他待在一起了,却从未窥见他的半分真容,初棠心中颇有几分不平衡。
“商行大人。”
“嗯?”
初棠蹑手蹑脚地凑近了司徒瑾琰,在离他的面具还有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想,我们应该是朋友的对吧?”
虽然不知初棠为何突然这样问,但司徒瑾琰还是应得理所当然,“是啊。”
“既然我们都是朋友了,那朋友之间就该坦诚相见才对,商行大人,你整日里戴着这一副面具多无趣啊,要不然,就摘下来吧?”
“不摘。”
“为什么呀?”初棠一脸无奈,她惦记着司徒瑾琰的面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次次被拒绝
这让她反倒越来越好奇了。
“我以前不是说过吗?面容奇丑无比,不能示人。”
司徒瑾琰一本正经地搪塞起来,初棠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
“是了,我想起来了,是我不对,商行大人,往后我都不再好奇了。”
突然,马车朝前行驶起来,初棠毫无防备,顿时就重心不稳,刹那的功夫便朝着司徒瑾琰摔了过去。
司徒瑾琰下意识地伸手,最后的画面便定格在,他的一只手环在初棠的腰间,另外一只手则垫在她的脑后,初棠错愕地看着他,而他僵硬得一动不动。
时间彷佛在此刻停滞了一般,司徒瑾琰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他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
至于初棠,准确说来是有几分摔懵了,回过神来,她才尴尬地要起身。
“咳,商行大人,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这也不怪我,是马车……”
司徒瑾琰彷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立马打断道,“知道了,这里本来也没人怪你。”
司徒瑾琰眼睁睁地看着初棠从自己的怀里起身,他的视线也移到了一旁,总之,原本坦荡荡的视线此刻就是不敢看向初棠。
“嗯,没人怪我就好。”
初棠轻轻应了一声,乖巧地坐了回去。
经历了刚刚那样抓马的经历,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于是当真静下心来,从自己的包袱之中抽出了一本医书随后认真看了起来。
司徒瑾琰亦是如此,他
也安安静静地看起了一些文书,两人之间的氛围蓦然变得沉寂起来,但有些东西,却不再沉寂。
——
“求求小姐大发慈悲,我们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求求小姐救救我的女儿。”
一个妇人隔着老远跪在了一辆奢华的马车之前,她不停地哀求着,期望马车之中的人会施以善意。
只可惜,马车之中的人儿却只是不耐地皱了皱眉头,下令让人将她驱赶。
妇人可怜又无助的痛哭声响彻整条小道上。
初棠听到哭声的刹那就睁开了双眼,她掀开帘子向外望去,只这一眼所见,触目惊心得足以令她往后想起仍觉得悲戚不已。
只见泥泞之中或坐或躺着数不清的身影,小孩骨瘦如柴,大人也面黄肌瘦,双眼无神,他们的嘴唇微张又微闭,像是在说着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初棠深知他们十之八九便是自幽城沿途流亡过来的灾民,心下不禁生起怜悯之意。
“商行大人,我们给他们送些吃的吧,我看那些小孩子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刚刚初棠的所见,司徒瑾琰又何尝没有看到?他的心中百感交集,同样不是什么滋味。
“且慢。”
尽管心急如焚,但司徒瑾琰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心急。
“眼下我们携带的吃食根本不足以给这么多的人,你若是拿出吃的接济了一些人,只怕另外一些人就会如饿狼扑食一般朝你扑来,到那时,伤到了你,或者引起混乱就不好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