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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想办法,徐茵当真就想了办法。
翌日一早,她就让下人准备了好些厚礼,随即亲自登门拜访刑部尚书府。
得知徐茵亲自前来,任耘朗再想推辞不见也终究还是出来见了一面。
“不知秦夫人远道而来,照顾不周,还望秦夫人海涵。”
“任大人哪里话,倒是我贸然来访,该请任大人见谅才是。”
客套的话说了一番之后,任耘朗也留意到了徐茵带来的那些厚礼,索性直接问道,“秦夫人今日上门带了这般多的厚礼,所为何事啊?”
徐茵也不再拐弯抹角,“任大人也知晓,我那女儿是个不省心的,昨日去参加穆王府举办的百花宴,这不,就又惹下了祸端,任大人啊,你既是刑部尚书,我便想着来找任大人求求情。”
任耘朗皮笑肉不笑道,“秦夫人,这恕我不能为夫人办成此事,皇上的圣意,我不敢横加阻拦。”
“任大人此言差矣,我并非让任大人在皇上面前求情,我也知道,小女此番定是难逃拶刑,只是还望任大人能让行刑之人稍减力道,让小女少受些苦痛……”
说来说去,徐茵也意识到现如今秦书瑶的拶刑根本免不了,既然如此,她只能设法让拶刑轻一些,不让秦书瑶受更大的苦罢了。
“秦夫人,这话可就不对了,该是什么刑罚,它就该得是什么刑罚,否则的话,我大凌律法形同虚设,这让大凌王朝如何居于鼎盛之地
?”
任耘朗冷笑了一声道,“若是人人都如秦夫人这般贿赂官员,何来我大凌王朝政绩上的清明?秦夫人,我任某只缺上对得起朝廷的功绩,下对得起百姓的廉洁,何曾缺少这金银俗物?这些东西,我任某看不上。”
被任耘朗严词拒绝,徐茵还有几分不甘,“任大人,我父亲是通政使,弟弟又是宣节都尉,徐家的煊赫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任大人,不妨再考虑考虑?”
这明显的威胁,任耘朗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依旧是铁面无私的模样。
“不必了,秦夫人,请回吧。”
“好,好,任大人,你今日也算是让我开了眼了,来日方长,我就不信任大人没有山穷水尽之时。”
说完,徐茵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任耘朗轻叹了一声,这前脚刚收到自己那外甥女的叮嘱,后脚秦夫人就当真登门来府,就算没有那些叮嘱,他也不可能答应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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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三日已过,离午时还有三个时辰,城门处却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处处都是来凑热闹的百姓。
秦书瑶行刑可是皇上亲自下的皇命,故而,督刑的监斩官也不敢糊弄圣意,更何况,监斩官还是任耘朗‘特意’授命的。
一大早秦书瑶就被衙役带来了城门,即使再不愿意,此刻的她也只能顶着暴晒的太阳站在行刑台上。
秦书瑶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加之周围围满了来看她笑话,来奚落她的百姓,
她的心中更是积攒了对初棠的满满的怨恨。
离行刑台不远处的一处茶楼之中,初棠、秋月楹和元玉裳正相聚在此,一边奚落着秦书瑶,一边兴致盎然地喝茶。
“还有什么能比看到讨厌的人倒霉更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呢?”初棠的嘴角微微上扬,今日这一日,她的笑容都不会消失了。
“是啊,这秦书瑶分明就是活该的,当日有多嚣张,此刻她就有多狼狈,出来作恶,总归是要还的。”
元玉裳也附和起她们两人的话,“你们说得真对,秦书瑶往日就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这一次也算是踢到了硬板,可算让她吃到苦头了。”
“那可不。”秋月楹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而且啊,我舅舅就是刑部尚书任耘朗,我还特意让人给他传了口信,总之,秦书瑶受的拶刑绝不会轻到哪里去。”
一看到她这别有深意的笑,初棠和元玉裳也都瞬间明白了过来,也都跟着一同轻笑出声。
很快,行刑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在期盼着行刑。
午时刚到,监斩官就抬手示意,两个身材魁梧的衙役走上前来,手中还拿着特制的实施拶刑的刑具。
那刑具是用竹子所制,中间十个空隙正好容纳十根手指,旁边的细绳便是拉绳,一旦使劲拉动绳子,刑具便会死死夹住受刑者的手指,令其痛苦万分,饱受十指连心的锥心之痛。
他们神色凝重严肃,毫不犹豫
地朝着秦书瑶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