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点了点头,她自然记得,她在高考前可滚瓜烂熟地背了几十遍,直到现在都未曾忘却。
寂扶幽看着初棠的视线带着热切和期盼,“初姑娘,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初小姐能否把残卷的其他内容也写下来?”
“这……”能写是能写,只是初棠还在犹豫片刻。
恰在这时,苏文珊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也说了话,“我看啊,她未必真的知道这残卷。”
司徒清钰也在这时走了过来,“是啊,本宫也和苏小姐一般认为,毕竟,就连皇宫之中都没有这残卷,残卷早已在前朝毁为灰烬,初小姐又怎可能知道这残卷的完整内容?”
周围的人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也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可若是她不知道的话,为何能说出这残卷的诗句?”
司徒清钰别有深意地一笑,“依照本宫看来,指不定这诗会也有什么猫腻不成,寂公子,你既和初小姐情谊深厚,将竹牌上的诗句都提前告诉给了初小姐也说不准呢。”
秦书瑶也跟着帮腔起来,“就是就是,本小姐在很早之前就看到寂公子与初小姐成双成对地出入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我看啊,初小姐肯定早就都知道这些诗句,要不怎么可能把闻雪也给比下去了呢?”
她们的恶意揣测扑面而来,更为离谱的是,竟然绝大部分人都相信了这一套说辞,在她们看来,初棠能够胜过蔺闻雪确实
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唯一能够合理解释这个现象的,那便当真是初棠舞弊。
被泼了脏水,寂扶幽气愤不已,正当他想要上前说点什么之时,初棠却伸手拦住了他。
“寂公子,且慢,相信我。”
初棠的眼神并无丝毫慌张,那种坚定,那种自信,一如当初她说能够治好他时的坚定和自信一模一样,莫名的,寂扶幽再一次选择了相信她。
若说先前还有几分犹豫的话,那此刻的初棠已然没了半分顾虑。
初棠轻启唇瓣,“照长公主和诸位小姐的话来说,便是认定我初棠徇私舞弊?”
司徒清钰嚣张一笑,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得意,“是啊,初小姐,莫不是,你能自证自己的清白不成?”
“我初棠不才,但若要洗清这污名,自证清白,倒也不难。”
初棠环视了所有人一圈,“刚刚诸位字里行间便都在提及残卷,若是我当真能将这残卷的内容尽数写下,可否证明我自己的清白了?”
“笑话,这残卷早已失传,你怎可能写出?”司徒清钰冷笑道,“不过,你若当真能写出来,确实也能证明你的清白了。”
可她赌的,便是初棠根本不可能写下这残卷的完整内容。
“好。”初棠转头朝着寂扶幽道,“还望寂公子帮我准备一下纸笔。”
寂扶幽点头,很快便有小厮拿着纸笔走了过来,铺陈在长长的桌案上。
初棠提起笔,不需要酝酿什么,便循着记
忆之中的《琵琶行》缓缓将所有字句一一写在了纸上。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长长的《琵琶行》就这样跃然于纸上,而其他所有人从一开始的看热闹到最后鸦雀无声,一个个脸上的神情都难掩惊讶。
残卷之所以是残卷,便是因着它的内容残缺,在场的所有人几乎也曾读过残卷,自然也能辨识出初棠所写的内容的确与残卷无二。
司徒清钰亦是如此,看到初棠搁置下笔,刚刚的胜券在握好似一桩笑话,此刻的她脸色煞白,无形之中便被狠狠打了一个巴掌。
“如何?我的清白,可能证明了?”
没有人作声,但这无声的沉默恰在此刻印证了,她们彻底从心底明白,初棠能够拿走最多的竹牌,的确靠的是才能,而非走旁门左道。
初棠可没忘记始作俑者司徒清钰,意味深长地看向她,“民女记得刚刚长公主口口声声说怀疑我徇私舞弊,民女斗胆请问,长公主可是有何证据在身方才这般言之凿凿地指认?”
司徒清钰怎么可能有什么证据,当下被初棠这般质问,脸色瞬间一变。
“你敢质问本宫?”
“民女自然不敢质问长公主,只不过,上及天子圣听,下达布衣商贾,凡事皆要凭证据说话,长公主若是无证据的话,还是不要妄加肆意揣测为好。”
初棠尽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可现在,拿到主动权的人早已变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