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黎只是好奇,想看看选秀都是什么样子的,皇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总不会拒绝梦黎的吧?”
司徒瑾琰无奈地轻叹,“就知道你还是小孩子心性,罢了,想去看,那就去看,不过要小心,莫要让旁人刺激到你。”
“皇兄不必担心,梦黎自是清楚自己的病是怎样的。”
“这样就好。”
走在司徒瑾琰的身边,司徒梦黎把自己的小心思都隐藏得很好,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妹妹一般跟在自己的兄长身边。
而,唯有她自己知道,那淡定自若的皮囊之下,掩藏着怎样令她情难自已的心思……
“梦黎。”
“嗯?”
正出着神的司徒梦黎猛地回神过来,“皇兄突然叫我,怎么了呢?”
“是这样的,朕还要去太和宫找贞太妃,你便先和紫蝶回去吧。”说完,司徒瑾琰又看向了紫蝶,“紫蝶,照顾好梦黎。”
“是,皇上。”
司徒梦黎拉起了司徒瑾琰的衣摆,微微晃了晃,“皇兄,你又不送我回去。”
司徒瑾琰无奈极了,伸手点了点头她的额头,“都多大的人了,几步路回宫的距离,这都还要朕送吗?”
司徒梦黎轻哼了一声,撒开了手,“罢了罢了,皇兄忙,梦黎也就不在这里叨扰皇兄了,皇兄,回见。”
她摆了摆手,司徒瑾琰亦是嘴角含笑地看着司徒梦黎,直到她走远,他才收了笑继续往前走。
司徒梦黎一转过身,嘴角的笑更是掩
藏不住,走远之后,她才放肆地轻笑出声。
“公主,皇上待公主,当真是和旁人不同的。”
司徒梦黎微仰着头,恰好瞧见一簇梨花盛放,她噙着笑,似娇羞,又似欣喜。
“那是自然,本公主呢,自小与皇兄一块儿长大,虽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只要他一日是我的皇兄,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永远都不会改变。”
司徒梦黎说话的空当,已然折下了一枝梨花拿在手里,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花枝,嘴角的笑竟比那盛放的梨花还要美上几分。
“可,公主……”
“行了。”司徒梦黎俨然猜到了紫蝶欲说的话,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话头,“至于其他的事情,本公主心里有数。”
“紫蝶,你也是打小就跟在本公主身边的人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只能烂在肚子里,本公主想,你也是心知肚明的。”
闻言,紫蝶也只得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重新咽下去。
司徒梦黎见状,越发满意地笑了起来。
和司徒梦黎分别之后,司徒瑾琰也当真依言摆架去了太和宫,这倒是打了江以贞一个措手不及。
她连忙起身,让司徒瑾琰坐到了上首,这才堪堪在一旁的下首位置坐下。
尽管心中百般不甘,该有的礼数,她倒是也都做齐全了,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脸上的笑更是如同真的一般。
若非司徒瑾琰早已知道她是什么德性,只怕还当真要被她那如同真笑一
般的假笑给糊弄了过去。
江以贞虽已有四十余岁,可在后宫之中过着奢华日子的她却丝毫没有衰老的模样,依旧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她穿着浅红色的拖尾宫裙,这样稚嫩的颜色反倒衬得她年轻了几许,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岁月蹉跎的痕迹。
她端起了桌上的茶,吹开浮起的茶沫,漫不经心地看向了司徒瑾琰。
“今儿个是什么风,竟然把皇上吹到了我这里。”
“贞太妃,朕听闻你从御礼司手中接下了选秀的差事,这才过来看看,毕竟太妃不比太后,有些礼数,到底是有所欠缺的。”
江以贞攥着茶杯的手顿时一紧,猛地抬头看向司徒瑾琰,却见后者云淡风轻,一点儿异样都没有。
他这是在暗讽自己不是太后,在嘲笑她终究只是先皇的妾。
“皇上说的是,但是尹姐姐早已故去多年,先皇在世时,后宫之中诸多事宜皆是我亲手操持。”
“我啊,从前虽只是宫中的贞贵妃,却也操持过先皇的选秀,早已对那些繁琐的礼数了然于心,这点,皇上倒是不必忧心,区区选秀的小事,于我不过是轻而易举。”
司徒瑾琰看着面前容光焕发的江以贞,纹丝不动。
江以贞见状,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到时候,我会亲自挑选各家闺秀,绝不会让皇上失望。”
“如此甚好。”
司徒瑾琰心知江以贞不过是想借助这样的机会,往后宫之中,往他的
身边安插更多的眼线和棋子罢了。
“不过,贞太妃是不是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江以贞一愣,“什么事?”
“再过些时日,便是父皇的祭拜大典,朕原想着御礼司可以操办一切,可仔细一想,祭拜大典可不比常事,选秀出了纰漏是小,祭拜大典出了差错可是事大——”
司徒瑾琰突然就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江以贞。
“既然贞太妃也操办了宫中的各种大小事宜,这祭拜大典理应由贞太妃操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