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念悲伤的心情被他一句话给搅乱,知道今日不放他进来,他指定不会离开。
她认命的叹了口气,用巾帕细细擦了擦脸,这才温声道,“那你进来吧!”
得到允许的夜无渊立马端着面推门进了屋,见药材,医书一地狼籍,不以为意问了句,“你又再鼓捣些在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
盛念念立马将东西收拾好,“就是睡前看看医书,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效药,让你的伤口能够好的快一点。”
收拾完,见男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她连忙找了件外套给他披上,蹙眉继续道,“我不是叮嘱过你早点休息了么,为何现在不但没睡,还穿的这么少过来,不知道晚上风凉,你现在的身体受不了么?”
说这话时她有意无意避开了他的眼睛。
生怕看到那双明明这么深情璀璨,熠熠生辉的眼眸,过不了多久就会变得毫无生气,忍不住当场哭出来。
瞧着有些异常的举动。
夜无渊眸色微深,但他并未表露分毫,将手里的面放到桌上,而后拉她到椅子上坐下,“朕力壮如牛,你不用担心朕,”
说着,他在她身边坐下,拿勺子舀了点面汤递到她嘴边,“趁热喝吧,早就想让你尝尝朕的手艺了。”
盛念念鼻尖一酸,忍住落泪的冲动看着那口汤,“好,那就尝尝!”
她刚心头发紧的喝完,男人便满眼期待看着她,迫不及待求夸奖,“如何
,这味道可还合你的胃口?”
盛念念不动声色地蜷紧了手指,笑着道,“你这汤做的很不错,挺好喝的。”
她笑夜无渊也跟着笑,宠溺地伸手,轻轻擦拭掉她唇边残留的汤汁,而后毫不在乎地放入口中舔了舔,“嗯,确实还行。”
“你若是喜欢,往后朕接着给你做,给你做一辈子!”
一辈子……
他体内的毒尚且没有救治方案,一天比一天危险,她们真的还能有一辈子么……
盛念念心情复杂,却很快掩饰了自己的异常,面上波澜不惊地应下,“嗯,好。”
夜无渊瞧着她的脸色,心里更加确定,她一定是隐瞒了什么。
但他没有多问,静静看着她吃面,时不时帮她捋捋头发,说几句逗她的玩笑话,仿若一切都安然无恙。
待她吃完,他心思沉沉起身,正欲将碗收走,盛念念连忙阻止,“我来吧,你坐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再给你施下针。”
虽然现在用针对解毒已经没什么效果。
但多多少少,也能缓解毒入膏肓的进度,让他能好受一些。
而且现在一想到他有可能离自己而去,她就不忍心让他再为她多做什么,只想对他好一些。
然而她异常乖顺体贴的举动却夜无渊不由得眉头轻蹙。
散落的药材和医书,她闪躲的眼神和发红的眼眶,突然对他的种种关怀体贴……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心中蓦然有些不安,但面上却依旧一副轻
松的模样,调笑着回答道,“那好,你快去快回,为夫在这里等你回来,共度春宵!”
虽知他存心逗自己,盛念念却再笑不出来,抿了抿唇,心事重重端着碗走了出去。
瞧着她单薄瘦削的背影。
夜无渊唇角的笑意渐渐凝滞,心思冗杂的攥紧了拳。
屋外夜静风凉。
去厨房的路上,盛念念深沉的情绪也渐渐缓了下来,开始重新思考起解毒的办法。
既然现在药物对他已起不了什么效用。
只能试试注射抗体,阻止那些毒素蔓延全身。
不过谁又曾和夜无渊一样身中剧毒呢?!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沈溪辞。
他体内有着跟夜无渊一样的蝎毒,在她的调理下毒素差不多已经清除干净,身体里极有可能已经有了抗体。
所以她只要提取他的血液做做化验,看看能否从中提取出抗体注射,也许能另辟蹊径帮夜无渊解毒。
心里有了决定后,盛念念从厨房离开,直接朝沈溪辞的住所去了。
不过第一次与乾阳的宫宴结束后。
他说家里有紧急的事情,宣他回去商议,所以久久未在府内露面。
也不知他回来了没有,愿不愿意帮她救夜无渊……
彼时,沈溪辞刚回寝殿不久,正坐在椅榻上,专心致志看着案上的一副画。
几日不见,他白皙温润的俊脸上似乎多了几分凝重疲惫,那双浅棕的眸子里噙着丝丝缕缕的深沉。
看着看着,他蓦然停下,修长的手指细细抚
过画上那名穿着红色衣裙,笑容明媚张扬的女子,勾唇露出一抹黯然的笑意。
画终究只是画……
“溪辞,我看你屋里还亮着光,是你回来了么?”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魂牵梦绕的声音。
沈溪辞微微一顿,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自己在做梦亦或是现实。
“溪辞?”
这下,他终于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抹惊慌诧异,赶忙将那副画好,起身走到门边推开了门,“郡主,怎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外面天凉,快进屋来说。”
“好。”
盛念念微微颔首,望着满是疲倦的脸,心里的思绪更复杂了几分。
虽然他说是家里有事。
不过她大多也能猜到,估计是乾阳和亲一事,让他这个准驸马左右为难,此番回去大抵也是为了散心罢。
这样的他,让她无法开门见山。
她浅笑了一声,跟着他走到桌边,佯装轻松的开口问道,“你这几日回家,家里的情况可还好?”
“尚可!”
沈溪辞一边温声回答,一边帮她倒好温水,特地在她的那张椅子上垫了个软垫,这才让她坐下,“就是回去陪着他们说了些话,聊了聊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这段时日没能陪在郡主身边,请郡主见谅。”
说完,他将那杯水递给盛念念,以防杯底有水,还下意识用巾帕擦了擦。
这个小动作让盛念念心头重重一跳,忍不住抬眸看向他,眼神里满是惊诧和疑惑。
当初义兄也是如
此。
无论给她拿什么吃的,或是喝的,都会下意识擦拭干净。
以前她从未和沈溪辞这般独处过。
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发现,他和义兄在这方面,竟如此相似。
莫非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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