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且深出现的时候,陈秋生看到的只有他身上的疲态,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
“开个车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这段时间两人的联系也不少,加上中间有阮听夏这层关系,陈秋生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一个小辈去关怀和体恤了。”
梁且深摇摇头,“阮叔叔现在怎么样?”
陈秋生叹了口气,“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后续还要观察,都是受罪。”
梁且深试着提议,“再怎么讲,江原那边的医疗水平也远高于这边的,或许可以转回去治疗......”
陈秋生听见江原两个字愣了愣,随后道:“这行不通,那边的环境也许更不利于后续的疗养。”
梁且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陈叔,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大家对于当年阮家的事情也没那么抵制了,您不用想那么多的。”
陈秋生回道:“难道你以为我人老了就听不到外面的那些声音吗,前段时间那个新闻闹出来的时候,医院都不少人在讨论,谴责。”
因为当初商业机密泄漏是很严重的问题,意味着所有的合作方,甚至是底下各种用户的信息和隐私都被公之于众,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梁且深道:“那都是茶余饭后的无端说辞,现在又是一批新的人了,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宁愿牺牲自己的健康也要逃避呢?”
陈秋生看着他,“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阮家在江原树了那么多敌,这要是闹起来,可不是能轻易平复的了。”
或许是已经知道了真相,梁且深的心里更加迫切了。
“陈叔,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陈秋生无奈道:“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夏夏到江原那么久,有些道理你还不能明白吗,人活着,就要面对无数的不受控时刻,意外频出的才是人生,我可以冒这个险,但他们父女俩不能。”
梁且深终于开口,“那如果我说,阮家能洗除这个名头呢?”
陈秋生一怔,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有些动摇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了,还是说调查有什么进展了?”
梁且深道:“阮家的这个案子,不会凭借几个线索就能解决的,您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在这种信息案件上,能留下的线索都是微乎其微的,当下都不能调查清楚的事情,时过境迁就更难了。
这也是一开始陈秋生去拦阮听夏的原因,终究还是没拦住。
可此刻的话,陈秋生却听进去了,准确的说,是他很相信梁且深。
梁且深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但他知道,眼下,只有陈秋生可以跟他一起面对。
陈秋生眼露悲痛,更多的是惋惜,“是,我能想到,其实是个人都能想到,除了听夏,这是她的执念,还有你,这也是你的执念。”
梁且深点头,“您说的对,这是我的执念,是我迟来的执念,也是我对她的亏欠。”
陈秋生道:“这不是亏欠,是选择,她有她的选择,你也有你的,有缘分的人固然能重逢,即便中间千难万险,就像你们现在,不是又走到一起了吗?”
梁且深自嘲的,“如果在早一点,也许可以让她少受一点苦。”
陈秋生沉声道:“不晚,一切都不算晚,说说吧,你口中的进展,我看的出来,你有心事。”
梁且深暗自做了决定,“好。”
...............................................................................................................................................................................................................................................
阮听夏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没见陈秋生和梁且深的身影,一直走到护士站前面的VIP休息室才看见他们,面前是几个空了的茶杯,看上去已经坐很久了。
梁且深第一个看见她的,直接起身道:“情况怎么样?”
阮听夏回道:“挺好的,至少比我想象的好,刚才他短暂醒了一下,叫了我的名字,我就想着多陪一会儿。”
陈秋生从旁道:“夏夏,这次瞒你是我不对,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在医生那边已经了解过了,没有任何的问题。”
阮听夏也相信陈秋生,可还是生气,气他第一时间的想法竟然是瞒着自己。
“陈叔,您总是这样,如果真的再有下一次,我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陈秋生道:“好,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阮听夏看着这两人问:“你们是在聊什么呢,怎么都这么严肃。”
陈秋生很快看了梁且深一眼,然后抢先一步回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阮听夏疑惑,“什么想法。”
陈秋生回道:“台宁这边的医疗水平远不如江原,或许,我们可以回江原那边治疗。”
这件事阮听夏一开始就提过,不过很快被否决了,他们是打算在台宁避风头一直避下去的,回到江原,总是会生出各种新的事端。
但是眼下陈秋生竟然会主动提起。
“陈叔,您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不是之前一直都不同意吗?”
陈秋生解释道:“之前是想的太多,总把没有意义的事情放在前面,这次阮先生又经历了一次危险,我也是才想开,那些外界的东西都不值得去在乎,哪里有健康重要。”
医生过来把陈秋生叫走了,阮听夏才得了空问梁且深,“是不是你跟陈叔说什么了,我也提过不是一两次了,他很坚持,没想到突然就松口了。”
梁且深确实说了不少,不过那些阮听夏都不能知道。
“或许,真的只是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