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林坐在床边看着梁且深,颇有几分压迫的意思,又一句话都不说。
梁且深倒是也沉的住气,闭着眼睛一躺,权当是休息了。
梁振林终于忍不住道:“怎么人家在的时候你话多的跟说不完一样,我一来就没动静了。”
梁且深幽幽的睁开眼睛,“爷爷,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这话有意思吗?”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问他和阮听夏之间的关系。
梁振林撇撇嘴,知道他不愿多说,至少现在还是藏着掖着。
他看的通透,也就不再追问,而是说起了正事。
“这些天我一直和环保局那边的人在应酬。”
梁且深闻言深色一动,“真的是应酬吗,怎么我听说你是去找人麻烦了?”
梁振林冷哼一声,他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无论是在商场上还是在官场上,都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这次的事情若是梁振林知道的,随便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可梁且深并不愿意把老爷子搬出来。
“那个副局长叫什么来着,贾跃进对吧?他现在已经革职了,正反思着呢。”
梁且深挑眉,“您这就直接给人家革职了?”
梁振林解释道:“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受到举报不检索不审核,直接停工,这可不是什么正常流程,绝对是有合作买通,更何况,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这项目就不可能出现这种不达标的问题。”
梁且深笑了,“要么说还是爷爷有胆识见闻呢,分分钟就能识破这小把戏。”
梁振林看着他这张憔悴的脸就心疼到不行,“行了,少说两句吧,环境局的事情好解决,可你这伤,总要有个说法。”
之前季瑞已经提醒过他很多次苏华明这个人,可还是放松了警惕,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他也不愿梁振林再为他处理,于是道:“您放心,我这伤绝对不会白受的,背后的人也一定会揪出来,这个说法,我来给您。”
毕竟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多的话梁振林也不再说了,只是嘱咐了一两句。
“且深啊,这周围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你都不能掉以轻心,人心是最复杂不过的了,你参不透,那就把自己保护起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孙子,这样的事情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虽然梁振林表面看着镇定,实际上已经吓得魂魄都飞了一半。
梁且深又何尝不明白他这份心。
“好,我答应您,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梁振林拄着拐杖起身,“行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也有人照顾,我这个老头子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梁且深失笑,梁振林这嘴毒起来,可是连自己都骂的。
眼看着都走到门口了,又回头道:“知道你忙,不过也偶尔来我这儿坐一坐,对了,带着那丫头也行,我还得正式会会她呢。”
这一次梁且深没有推脱,应的很爽快,“好。”
他知道这是梁振林的一种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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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听夏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将那几个人的脸修复的更清晰了。
她下意识要给季瑞打电话的,可又怕打扰他休息,于是又打给了宋闻景。
“闻景哥,我在行车记录仪中找到了几个嫌疑人,现在可能需要你帮我查一下。”
听到有进展,宋闻景也很高兴,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人就已经赶到医院了。
宋闻景将手底下查到的资料递了过去。
“这是那几人的资料,从过往的经历和家庭背景中看不出什么,但是却都有一个共同处,就是牵扯到了一家建财公司。”
阮听夏没有听明白,“建材公司?”
宋闻景点点头,“我查了,是苏华明挂名的分公司,这几个应该都是他的人。”
这个名字,阮听夏好像听季瑞提起过,“好熟悉的名字。”
宋闻景解释道:“就是被且深换掉的那个工程承包商,本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又是老熟人合作,结果最后狮子大开口,且深根本也不惯着,直接把人换了,估计是起了报复心。”
阮听夏不明白,“他们跟梁家硬碰硬?”
宋闻景笑了,“听夏,他们当然不敢跟梁家硬碰硬,放眼整个江原,你觉得谁有那个胆子和梁家硬碰硬,可你不知道这苏华明以前是混那种歪门邪道的,他要是想使点坏,那都是轻而易举。”
阮听夏听不惯这种事情,“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能钻这样的漏洞。”
宋闻景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远比你想象的阴暗的多,就好比这次,如果不是你碰巧遇见那拨人,觉得可疑所以留心,也许就找不到任何的视频线索,无从举证,只能定为是机器老化的原因。”
阮听夏紧咬着嘴唇,内心感到十分不平和。
“那现在呢,我们可以举证,这是那个苏华明的手下,是他们在机器上动了手脚,设的陷阱。”
宋闻景道:“你也是算的精准,监控是死角,直接把主意打到了行车记录仪上,现在认证物证都全了,拿下个苏华明还是很简单的。”
阮听夏问:“什么物证?”
宋闻景回道:“我和老贺找了专业的人来检查这吊车,年老失修是没错,可出现的是零件问题,这可就有的查了,报告一出来,你猜怎么着,人为损坏,正好 配上你的人证,你说够不够判的。”
阮听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辛苦了,闻景哥。”
宋闻景笑的意味深长,“我不辛苦,动动嘴,自然有人来做,你就不一样了,这可都是你一帧一帧查出来,用心良苦?”
阮听夏知道他想问什么,坦荡回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