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且深不是没想问,而是知道宋秋宁自己会主动开口。
“我都不知道,你和阮家之间还有关系。”
这也算是埋了一个坑了,宋秋宁很是平静的回道:“算不上是有关系,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毕竟之前我们家在生意上也有过合作。”
梁且深闻言道:“所以你想说的是什么事情?”
宋秋宁笑着道:“你问我之前,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梁且深心中已经预料到了,“你问。”
宋秋宁努力让自己显得平和,“阮家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现在突然要查,是不是因为阮听夏。”
其实有些问题答案已经在已经在表面了,但宋秋宁就是觉得不甘心,非要听到梁且深亲口说了才罢休。
梁且深也不含糊,“对,有些东西是我欠她的,我得还给她。”
宋秋宁又问:“你口中说的欠是哪种欠?感情上的吗?且深,她从前那么喜欢你,那你呢?”
梁且深静静看着她,“秋宁,男女之间就一定要论感情吗?”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无论他对阮听夏是什么感情,都没必要在这里跟她交代。
宋秋宁也听得出梁且深话中的搪塞,再继续问下去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也对,是我逾越了,你一向是如此,我最明白不过了。”
她有意把自己牵扯进来,似乎这样就能有一些不一样。
梁且深也知道她的别有用心,“阮家的事情你不想说也不必多说。”
抛出印子的人是她,自然也是做好了准备来的。
“虽然我不喜欢阮听夏,和阮家之间也并无联系,但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的,如果能帮到你就更好了。”
梁且深没有说话,等着她接下来的下文。
宋秋宁缓缓道:“关于阮家清白与否,我无法评判,但我之前听说,阮氏在出事之前就已经和台宁那边有密切的往来了,后来出事后更是直接拒绝了这边的调查,转而去了台宁进行提审,如果你在江原这边找不到什么线索的话,或许可以把重心转移到台宁试试。”
她早就想跟梁且深放出这个消息了,之前那事一出,即便找不到什么证据,但以梁且深的警戒程度,势必会引起怀疑,所以她故意将矛头指向了台宁那边。
那是梁且深不熟悉的一个区域,一定会延缓调查的进度。
梁且深听完什么都没有问,而是顺势道:“好,台宁那边我会跟进调查,谢谢你的消息。”
宋秋宁一愣,“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从你嘴里听见这两个字了,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也可以。”
梁且深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是司机送你过来的吗?”
看似是关切,实则确是一记逐客令。
宋秋宁顿了顿,“嗯是...你要忙了吗?”
梁且深也不假客气,“马上还有一个会,可能腾不出太多时间。”
宋秋宁立马道:“那好,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临走时,宋秋宁又回头问:“如果阮家当时出事后,她没有离开而是找你帮忙的话,你会帮她吗?”
这假设性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梁且深更是不想在她面前去剖析自己。
“秋宁,这种问题以后不要问了。”
即便没有作答,但她知道答案,她相信梁且深也知道。
人心其实才是最难控制的,大脑的指令是一回事,心之所向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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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寰创出来,宋秋宁整个人都处于一个游离的状态。
她有些恐慌,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阮听夏是怎样带着绝望离开的江原的。
那晚也许是她绝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但却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但宋秋宁却不后悔,若是没有阮听夏的离开,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和梁且深产生这样久的羁绊。
也许哪日梁且深会看到她最阴暗的一面,但是念着这份情,也总会得过且过的。
荣惠娟看了眼宋秋宁,已经无声的哭了好久了。
“宋小姐......”
宋秋宁摆摆手,“我没事。”
说完又朝着前面司机吩咐道:“回去的路上是不是路过新锐。”
司机应声道:“对,需要停一下吗?”
宋秋宁道:“嗯,到新锐停一下。”
她是想去新锐找康鸣,不得不承认,比起梁且深,康鸣才是那个真正托起她的人,眼下也顾不了什么避嫌不避嫌,只想见见他。
康鸣则是对她突然的到来感到诧异,还特意嘱咐,让司机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不要停在路边引人耳目,他知道宋秋宁在意这件事。
司机把车停好,和荣惠娟一起推着宋秋宁下来。
“那宋小姐,我先去门口,你有需要随时叫我。”
宋秋宁点点头,看向荣惠娟,“荣姨,你也去逛逛吧,不用守着我。”
待两人走后,康鸣才缓缓走过来。
看着宋秋宁哭红的眼睛,神情骤然紧张起来,“怎么了这是?”
宋秋宁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最近感觉状态不太好,你呢,最近怎么样?”
她这样的状态康鸣其实很熟悉,每次在梁且深那里碰了壁都会这样,然后再找到他。
明知自己就像是一个备胎,却依旧甘之如饴。
“我挺好的,我听说他给你联系了顶尖的治疗团队,还习惯吗?”
宋秋宁声音闷闷的,“在国外的时候也一样,都是换汤不换药,习不习惯又能怎么样。”
康鸣皱眉,“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只要坚持,总有一天能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