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时间很久,检查室里不断传来异响,梁且深一次次的站了起来,又被谭锐林给重新按了回去。
“相信我,没事的,别大惊小怪。”
梁且深问:“这什么检查,到底行不行?”
谭锐林一被质疑专业的时候就开始炸毛,“请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有反应才是正常的好吗,里面有机器会刺激她的脑神经,如果是普通人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现在来看,就有点儿难说了。”
两人刚说完,阮听夏就被人从检查室里带出来了。
女医生十分为难的看着谭锐林。
“谭医生,这刚到一半,她就说不做了......”
阮听夏此时脸色煞白,满脸都是汗,就算是不做也能看出其中绝对是有问题的。
梁且深大步上前扶住了她,不悦的看着谭锐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谭锐林不理会他的质问,而是径直看着阮听夏。
“听夏,你无法在压力的情况下保持稳定对不对?”
阮听夏甚至没有力气回答,默认了这个答案。
谭锐林又接着问:“你遭遇过难以忍受的创伤对不对?”
阮听夏依旧是没有作答,呼吸逐渐开始急促起来。
谭锐林研究生时期主修过心理学,所以此刻能清楚分辨阮听夏的神情。
梁且深却看不得她这个样子,“够了,今天不查了。”
以阮听夏的这个状态,谭锐林也没打算再查下去。
“她现在需要休息,你先带她回去吧,后续有问题我再随时联系你。”
刚才还好好一个人,眼下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梁且深整个心都揪起来了。
“听夏?你还好吗?”
出了医院,阮听夏才开始慢慢平稳下来,“我不想再检查了......”
梁且深从没见过阮听夏这样脆弱的一面,哪怕是在台宁的晕倒的时候。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阮家出事,阮占东病倒对她来说确实是大的事故,可却不足以让她变成这样。
“好,不想查了,我们就不查了。”
梁且深没有把他送回公寓,而是带回了别苑的房子。
门一开旺财就冲了上来,好几天没见倒是一点儿也不疏远,尤其是看见阮听夏的时候。
不过眼下他可没有心思招猫逗狗。
她的房间虽然空了,但是东西都还保持着原样,梁且深也会安排人按时打扫。
阮听夏大概是很累了,梁且深刚把她扶到床上,就闭上了眼睛,应该是睡过去了。
梁且深给她盖好被子,又摸了摸额头,确定没发烧才安下心来。
创伤压力导致的心脏问题,到底会是什么创伤呢?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走近她了,试图弥补那五年的空白时间,可依旧还是缺失了。
“阮听夏,你个没良心的,究竟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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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天时间,精神却一直是紧绷状态,又要处理大小事宜,又要顾着阮听夏的情绪。
梁且深在院子里坐了坐,手边的台盆已经是满满的烟头。
正准备回房间休息,季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深哥......”
“怎么了?”
“你回来了吗?”
“嗯,今天刚到的,公司那边没有什么情况吧?”
季瑞回道:“嗯,公司那边没什么情况,就是疗养院这边......”
话都不用说完,梁且深就知道宋秋宁又出问题了。
“她又怎么了?”
梁且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但至少在宋秋宁这里已经是做到仁至义尽的。
不过,她现在的频率有些愈发的高了。
季瑞回道:“我也是接到医院这边电话赶过来的,说是宋小姐和医护起了冲突,动静还不小,不过我到的时候已经平息了,所以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还过来一趟吗,或者我跟值班医生交代一下。”
眼下宋秋宁刚住进疗养院,第一天就出了问题,他怎么可能不过去。
“你在那边等我,我现在就过来。”
梁且深走的时候还放心不下阮听夏,去屋里看了一眼没有问题才离开的。
“深哥!”
季瑞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门口。
梁且深问:“现在什么情况了?”
季瑞回道:“荣姨刚才进去看了一眼,好像是一直在哭,谁也不让进。”
梁且深一言不发,准备上前查看。
季瑞还惦记着台宁的事情,“深哥,听夏那边没什么事情吧?”
梁且深直接道:“怎么可能没事,哦对了,我之前让你查阮家在台宁的事......”
季瑞点头,“能查到的我都已经发到您邮件了。”
梁且深压低声音道:“我的意思是,不只是明面上的东西,再深入一些的查。”
季瑞听懂这话里的意思了,但有些不敢置信,“您...为什么要一直查听夏,她是有什么事情吗?”
梁且深沉声道:“就是因为查不到,她自己又不肯说,所以才要深入查。”
季瑞一向不问原因,立马应了下来,“我明白了深哥,我去联系人。”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病房门口,虽然说是病房,但无论是设施还是配置,都是按照五星级酒店来的,阵仗环境一点儿都不输。
季瑞刚到门口就不往前走了,“那深哥,我就先撤退了,您有事随时叫我。”
梁且深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抬手敲了敲门。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宋秋宁的声音,“我说了不用管我!”
梁且深见状又敲了敲门,出声道:“是我。”
里面瞬间就没动静了,十几秒后,门缓缓从里面打开。
“且深......”
宋秋宁的眼睛十分红肿,看来真的是已经哭了很久了。
宋闻景常说,眼泪是女人的武器,尤其是漂亮女人,只要这泪珠子一掉,能起到百分之八十的作用。
但梁且深觉得,这还是要分人的。
此时看见宋秋宁的眼泪,他只觉得疲惫不堪,没有一点的触动。
“你怎么来了?”
梁且深出声道:“这才第一天,就住的不习惯了吗?”
宋秋宁抬手一抹,“没有,挺好的,你不用专程跑一趟的。”
她艰难的挪着轮椅给他让位置,梁且深往里面走了两步,才看见满地的疮痍混乱。
“这是...发泄过了?”
宋秋宁忘了自己刚才在这个房间的所作所为,“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糟糕的一面。”
梁且深随手捡起地上的花瓶,重新放回桌子上,“没关系,一会儿叫人进来打扫一下就好了,你刚住进来,有不习惯是正常的,有什么不快也可以尽情发出来。”
宋秋宁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胡搅蛮缠的人,“没有不习惯,只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给你添麻烦了吧?”
梁且深很快就抓住这话里的重点,“风言风语?什么风言风语?”
宋秋宁扭过头去,不愿多说,“你别问了,没事了已经。”
梁且深微微倾身,对上宋秋宁的视线,“秋宁,这是我给安排的住处,我希望你住的开心,这样后续的治疗和恢复才有意义,所以你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